安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双唇微颤,好半晌才艰难地道:“那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只今天,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时候,又一阵冷风吹过来,帘幕被吹开,安歌这才发现,这船不知什么时候解了绳,此时又已经飘到了河中央,入目满是纷纷白雪,浩渺之处已无人烟,之前的画舫都已经到了岸,人去无踪了。
这让她又想起,上一次与曹炟一起划船。
船也是这样飘在河心……
她的脑海里转过很多个念头,觉得应该对他解释点什么,然而最后,却只是忽然做出冷然的模样道:“沈婥,我没有输给曹煜,我只是输给了你。可是,我也不是真正的输给你!”
这是沈婥活着的时候,曹炟最后一次见到她,对她所说的话。
以前,安歌说过一次,在曹炟要将她关在沈婥的棺材里时。
但是这次,她连语气也学得一般无二,甚至那神情也是模仿当时曹炟的模样,曹炟虽然在说那话时并看不到自己的神情,但是想来,可不就是安歌现在所模仿的这般,看起来很大义禀然,忍痛断臂的模样。
曹炟只觉得眼眸子有些热,却是噗嗤地笑出了声。
安歌也已然泪盈满眶,却是笑着继续道:“沈婥,这一次驻马驿一战,我一定会赢了你!让你知道,这世上除了我四哥,还有别的英雄!”
“沈婥,你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杀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沈婥,我们一起去游湖吧,我划船的技术很好。”
“沈婥,你怎么这么笨,你看不出来吗?我四哥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他当了皇帝就会有后宫三千,到时候你只是她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不像我,我不当皇帝,我这辈子只娶一个女人,谁若愿意做我的女人,我一生只爱她一个。”
“沈婥……”
安歌一句句学着当时曹炟所说过的话,几乎一字不差。这也是因为,在她得知曹炟才是真的爱着沈婥的时候,便常常回忆起当初二人相处的瞬间,才发觉她当时虽然并不爱这个男人,甚至将他当成最重要的敌人,但也因为如此,他实际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甚至他说的话,很多都鲜明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因此她一口气,说出当时只有二人知道的,曹炟说过的很多话。
在她最后一句尚未说出来的时候,已经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大力扯入到怀中,他紧紧地拥抱她,软糯的唇在她的额上吻着,她只觉得整个人,忽然就如飘入云端般,此刻,似乎所有的苦难已经离她而去,剩余的只是莫名的幸福。
她倒在他的怀中,闻着他的味道,真想就这么沉沦下去,时间留停在这一秒。
二人就这样相拥了很久,天色渐暗。
咕咕——
安歌的脸蓦然红了,不知道曹炟有没有听到这响声,她肚子饿了,在这样的时刻怎么可以肚子饿呢?
然后她决定,在他嘲笑之前,她先兴师问罪。
她咬咬牙,猛地推开他,“你之前不是表现得很深情吗?还要给沈婥殉情,可是你现在回来后,不也还是花天酒地吗?你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喝花酒,你简直太可恶了!”
反正现在他知道她是真正的沈婥了,既然被他爱了那么久,她觉得自己有资格过问他的私生活了。
曹炟再次把她拉了过来,唇印在她
的唇上,就好像她的唇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糖果,他吃了还想再吃,那麻酥酥的感觉让安歌再次沉沦下去,然而他却又放开了她,笑道:“吃醋了呢!”
“是,那又怎样!”安歌一点都不否认。
曹炟又笑了起来,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些糕点,拈了块云片糕放在她的口中,“歌儿,我若不如此,皇上怎能放心?自君山之事后,那幅江山图就失踪了,皇上一直在找这幅图,又恐这幅图是落在了我的手中,因此这一年多来,严密监视我的行动,我唯有每天都花天酒地,才能够让他放心些。”
他这么一说,安歌倒明白了,但是心里还是很难受,“那以后你还是要这样吗?”
“你可以与我一起玩啊!”
“啊?你什么意思?”
曹炟捏了下她的脸蛋,“之后你就明白了。”
安歌这下心情大好,狼吞虎咽地吃下一些糕点,似乎觉得饱了,又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曹炟微怔了下,“什么怎么办?”
安歌将口中的糕点狠狠咽下去,“你不是说,皇上在监视你吗?那他一定是知道我上了你的船,你说他会不会怀疑我们……”
“你怕他怀疑什么?”曹炟戏谑地问。
“我——”安歌的脸蓦然红了,“也是啊,就算是皇上,也没有办法阻拦某某爷和谁谁谁谈恋爱吧?”
她不好直接说曹炟和自己的名字,就这样用某某爷和谁谁谁给代替了。
惹得曹炟噗嗤一笑。
“他当然是担心的,因为曾经的事情,他内心里是很忌讳风水师的,特别是你这样的女风水师,他担心当年他借沈婥登基的事情,会重演一次。而且我们都是在君山事件中活下来的人,他总怀疑那江山图是在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手中,所以我和你的关系暂时不能被他知道,否则不知道要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