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孩子若是生活在他的麾下,想必以后也没有什么前途了。”
外面那人却又道:“自是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还是会生活得好点的。”
倾城冷笑,语气却还是和缓温柔的,“可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与普通的孩子相比呢?他应该注定是不凡的。”
说到这里,二人都不再说话,孩子也不再哭了。
倾城道:“你进来帮我一下。”
外头那人有些茫然,但还是掀开了帘子,在车帘掀开的刹那,只见寒光一闪,倾城手中的匕首准确地深深刺入到他的胸膛里去,他惊愕地看着倾城,“夫,夫人,为何要,要杀我?”
倾城轻轻地将他的身体往后推,“因为我不能让尹铉知道这孩子将会去哪里。你们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那人瞪大着眼睛,身体往后跌倒,击起一地的冷霜。
倾城放下车帘,向车夫道:“我们走。”
……
吴郡。
快要夏天的时候,钟氏终于要生产了。
她躺在榻上,痛苦地哭号着,接生婆在后面大声喊,“吸气,用力!”
钟氏的手中拿着一封信,信上隐约可看到,落款是曹项。
钟氏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然而每每将这封信拿到眼前来,便觉得又有力气了。
原来曹项一直关注着她,得知她将要生产,特地来信安慰她。
她生出来的,可是皇子——七皇子。
在这样艰难的折磨中,终于曹氏感觉到身体一阵温热和轻松,接着传来孩子大大的啼哭声。钟氏一下子笑了起来,喘息着道:“快,快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接生婆笑嘻嘻地将孩子抱过来,“夫人您瞧,是个儿子唉——”
钟氏此时的目光其实是模糊的,严重的失血和生孩子期间的疲劳,此时一涌而上,她虽然看不清孩子,却依旧想要抬手摸摸他,结果隐约看到他手心里一颗鲜红的朱砂痣,那接生婆也看到了,惊奇地道:“这孩子将来一定是大贵人唉,人家说脚心和手心有红痣的,必都是大富大贵之人,是承载上天使命的——”
钟氏心里也觉得好高兴,是啊,这孩子,注定是不普通的……
她只觉得接生婆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她什么也听不见了,整个人陷入深幽的黑沉。
就在这时候,另一个接生婆忽然走近,并且一刀刺在这个接生婆的后心。
接生婆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抱着孩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倾城这时候走了进来,看着那孩子因为摔在地上大声地哭泣,而且头部有血流出来,她啧啧了声,似乎万分同情,把自己手中的自己的孩子,接到刚才杀人的接生婆手中,又把刚出生的小皇子抱起来哄着,“乖乖,刚出生就受这么大的罪——唉呀,摔着脑袋了,将来定会成为个小傻瓜,这样活着,大概也没有什么意思吧,莫要再哭了,我是最不喜欢小孩子哭了呢——”
说着便用手捂住了这孩子的口鼻,孩子果然就哭不出声来了,一会儿功夫,那孩子便彻底地不动了。
倾城抱着怀里刚刚出生却已经被她杀死的孩子往外走,经过接生婆身边的时候道:“你知道应该怎么说吧?”
接着婆连忙点点头,“知道,知道。”
倾城出去了。
等到钟氏再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已经没了刚才的杀戮气息,接生婆和两个丫头正在旁边管孩子,孩子躺在摇车里。钟氏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这时笑着道:“将孩子抱过来我瞧瞧。”
接生婆于是将孩子抱过来,“夫人醒了就好,孩子很乖呢。”
钟氏往怀里的孩子看了眼,不由地愣了下,“这孩子——”
原来这孩子不但胖乎乎的好可爱,而且根本不像是刚出生的孩子,黑黝黝的眼珠转来转去,还在吃自己的手指头。钟氏虽然是第一次生孩子,但总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有四五个月大小了。
接生婆忙道:“夫人好福气,怪不得生产那么困难,差点就大出血了,这孩子实在长得比一般的孩子要大些,这是好事呀,必是贵人身份。”
其实钟氏这孩子,是皇帝曹项的,这事附近多数人并不知道。
为了必免风波,钟氏当然也不会四处宣扬,听得接生婆这样说,她本来疑惑的心又得到了安抚,“是啊是啊,他的身份特殊,所以生下来就和别的孩子有区别。”说着,她轻轻地吻了下孩子的脸蛋,孩子却是撇撇嘴,哭了起来,钟氏常道:“炚儿莫哭,炚儿莫哭——”
原来孩子尚未出生时,曹项就已经给这孩子起好了名字,这孩子的名字正是——夏炚。
尉迟靖看到这一切,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
这么说,夏炚是倾城的孩子,亦是陈留王的孩子,亦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一时间,她只觉得情绪复杂异常。
亦是可怜刚刚出生的那位小皇子……
隔了半晌,钟氏似乎又发现了一件事,疑惑地道:“我记得,孩子的手心里,似乎握着一枚朱砂痣,怎地没了?”
那接生婆笑道:“夫人生产完就已经虚脱,神智不清,想必是看错了,孩子刚出生时全身都没有洗干净,想必是留在手掌心里的血迹而已。”
这倒也说得过去,钟氏就这样,接受了这个孩子。
也是因为,她认为,没有人有任何理由,换走她的孩子。
况且她生产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