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倒有些意外,也知道曹煣既然做到这个地步,如果她不就着这个台阶下,就是自找不痛快了。
看看曹煜和夏炚,他们都像局外人似的,看着这一幕。
安歌到了马车前,笑嫣如花地道:“这天下能得八王爷扶上马车的女子大概是很少了,妾身感到很荣幸。”
说完,伸手搭在曹煣的臂弯上,一脚踩着早爬在地上的小厮的背,上了马车。与此同时觉得搭在曹煣臂弯上的手被什么东西刺了下手指,如同被蚊子叮了一下,她吸口气,忙撤了手,仔细检查痛的地方,却又没有什么痕迹。
再看向曹煣,只见他面上犹有怒意,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今日穿的衣裳倒是华丽,袖子小臂上用金线坠着华丽的宝石护臂,关键时候即能保护胳膊免受伤,打架时双臂也更有伤害力。
她想自己的手可能是不小心被宝石棱面扎了下,当下也没在意,坐在马车一角。
随后上来的竟是曹煜,而夏炚、曹煣和况离都选择了骑马。
队伍出发后,安歌不由自主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就好像怕冷似的,一双眼睛却刻意往窗外看去。
曹煜忽然笑道:“你很紧张?”
“我没做亏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安歌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怕,又放松下来,右手却微微地拢在袖在袖子里,可惜一直没有来得及重新买一只龟壳,否则它会带给她些许的安稳。这微小的动作都没有逃过曹煜的眼睛,这时不知想起了什么,一直在唇角的笑容,终于隐去了些,“朕猜,你袖子里一定有只摇卦的龟壳。”
安歌微怔一下,“为何要这样说?”
曹煜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是否你们这样以卜算天机为生的人,都会依赖于你们卜卦的工具来取得安全感?”
安歌有点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点点头,却马上又摇摇头。
曹煜终是笑道:“你和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安歌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这时候她将纤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张开在曹煜的面前,“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世上人性险恶,活人尚且靠不住,又怎可从一个死物那里得到所谓的安全感,皇上还是不要随便猜测了吧!”
虽然她手里没有东西,微微有些意外,唇角浮上一抹怔然的笑意沉默了。
离森林越来越近,曹煜忽然道:“你真的有堪破天机的本事吗?你能看清自己的命运吗?”
安歌懒得回答他。
曹煜道:“我曾经认识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女子。”
安歌语气里略带讥讽,“您说的这个女子,是否敬和皇妃沈婥?”
“朕就知道,他即敢找你为沈婥寻墓,自是要告诉你一些事的,看来你知道的,比朕想象的还要多。不过朕倒是有些疑惑,他怎会留下你的性命,这似乎不太符合他一惯做事的方法。”
“敬和皇妃乃是一代佐君奇女子,我不想知道她也难。而且,那人本来是想杀我,不过我逃掉了,不过,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今日来此,等到沈婥墓的那一刻,也便是我的死期到了。皇上也一定会杀了我。”
曹煜道:“朕没有杀你的理由。”
“怎么会?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还能有活路?”
“齐王从宫中盗尸至此,是为了把敬和皇妃藏起来,要知道敬和皇妃可是他的嫂嫂,如此大逆不道,无视人伦之举,自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他杀你,有理由。而朕,朕是要找出自己的妃子并且将她好好的葬下去,乃是正当之举,不怕人知道,亦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所以你倒不必担忧朕过河折桥,会在这件事完成后取你的性命。
相反,若是你真有本事,若你的本事大过况离,朕说不定会让你为敬和皇妃重新选穴,所以你我之间,合作之事可能不止此一件。”
他这么一说,安歌倒明白了。
曹炟救沈婥虽是好心,在外人看来乃是逾越之举,况且他要将她藏起来不被曹煜发现,因此才会想尽办法使消息保秘起来。而曹煜不同,他是皇帝,沈婥是她的妃子,他有资格亦
有权力,光明正大的随便欺负她,即使他最终的目的,是将她的尸体葬到极恶之处去。
安歌的内心顿觉悲哀,同时又觉得此事实在过于嘲讽,只恨她有眼无珠,曾经竟那样的分不清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队伍到达森林的时候,刚刚晌午时分。
随着行官的号令,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曹煜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问道:“为何不走了?”
况离下了马到了马车前施礼道:“皇上,此森林极是凶险,不如让我等先行前去探看,待找到墓穴后,皇上再进去。”
曹煜往前看了眼,只见巍巍森林,形成大山一样的压力,使人望而生畏。而且这里的温度明显比之前的温度要低得多。
曹煜问安歌,“八夫人觉得况先生的提议如何?”
“对于我来说,自是不想如此的,墓址在森林深处,我先送了况先生他们去,然后再行回来接皇上,是双倍的辛苦。”
曹煜点点头道:“况先生,让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