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目光微移,阳光透过窗户斜射入内,那带着暖意的光芒,仿佛驱走严寒的光明,浸染人心。
“你怎么在这儿?”
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暗哑。
昨天从火场里出来,一心急着回来医院,完全没注意自己的状况。
等到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才在完成手术后倒下。
一醒来,他居然就住进了高级病房。
而这,很显然,是坐在沙发上正玩得很h的温华安的功劳。
“不用太谢我,我只是不想自个儿有血缘的兄弟就这么牺牲在工作岗位上无人问津。”温华安总算是舍得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了,将手里头的苹果三两下解决掉,优雅地一扔,抛物线形成,精准无误地落入垃圾篓。
抽了张纸巾,他仔细地拭干净手,他一脸恨铁不成钢:“云少,你这牺牲精神实在是太值得我辈中人学习了,这国家又不会给你颁发最佳英勇救人奖,即使给你颁发,你还缺这种东西?用得着拿自己的命去拼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手术台一站,你的脚差点就终身残废了!还有你的手!你是想一辈子都拿不起手术刀吗?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瞧了瞧自己绑着绷带的手腕及吊着石膏的脚,云以晏了然于他为何如此气急败坏。
“我醒来前你可是一副闲适的样子。”他毫不客气地指出这一点,想要去拿自己的手机。
温华安倒是走过来,将手机递给他:“噢,阮卿悠你认识的吧?那女人现在哭得死去活来,对于我而言当然是好消息,所以我闲适,理所当然。”
倾玖的朋友,云以晏自然是知道的。
提起这个,云以晏忙问道:“陌陌呢?”
“什么陌陌?”
“倾玖的儿子。”
“死了,被烧死的,所以阮卿悠才哭得稀里哗啦的。傻!”重新走回沙发,翘起了二郎腿,温华安嘴巴上翘,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闻言,云以晏心头一凛。
“什么死了?昨天明明给他做过检查,只是吸入了一些二氧化碳,并没有受伤也没有生命危险,我才放心让你照顾他赶来医院的。”
激动地一下子就要落地,无奈脚被吊着,云以晏整个人却仿似被抽去了魂。
知道自己是刺激了他,温华安不得不解释:“我说的是阮卿悠那女人以为那孩子死了哭得稀里糊涂,还有倾玖那女人,也以为自己儿子死了哭得不成样,解气啊!都是蠢女人!我可没说那孩子真的出事了啊,放心,他在我家里头,私人医生照顾着呢,好得很,起码比你这个救命恩人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不是让你打电话通知倾玖让她来接的吗?”
对于温华安的不靠谱,云以晏再次领略到了。
他划开手机,拨号。
只是,另一头,只传来已关机的提醒。
“你以为我没打啊?人家正丧子之痛呢,我可是联系不到她。”
这完全便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即使手机联系不到,打家里头的电话,或者再不济找个人去报个平安,或者自己直接开车去一趟,完全便是可行。
可温华安呢?什么都不做,反倒是好整以暇地瞧着倾玖等人对于警方调查出来的结果,任由他们抱着两根肋骨哭得死去活来。
对,他就是看不惯!他就是要看好戏!
对于温华安的心理,云以晏不知,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按了按铃。
很快,医生和护士便赶了来。
“云教授,你可算是醒了。自己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昨天居然还做手术,你真是不想要你的手和脚了。”
姜医生对于云以晏的行为实在是有些感慨:“你这半个月都得卧床了,要不然你这手和脚恐怕都得废了。”
“我得出院,帮我把脚放下来吧。”
“你疯了!你这情况怎么可能出院!你这是完全……”
“我必须立刻出院。”声音清冽,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云以晏脸上执着,目光坚定,深邃的眸中含着一丝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