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蠢,”獒战耸肩冷笑道,“你把我的行踪泄露给金义,让金义收拾了我,然后再去收拾你的燕姬姐姐和王上侄儿,最后你们燕氏一族也逃不过被灭族的命运,你说你得有多蠢?”
“三殿下要背叛王上吗?”燕胜君瞪着一双愕然的眼睛看着鲁不攒问道,“鲁大人,三殿下买青铜与良田,真的是为了储备战前物质讨伐王上吗?”
鲁不攒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着獒战问道:“殿下,您想怎么样,明说吧!”
獒战笑了笑,从椅子上起身道:“我想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
“救公主出城,对吧?”
“没错。”
“那好,殿下的话我会转告主上,请!”
鲁不攒说完,挥手带上手下匆匆消失在了雨夜里。木棉开心拍手道:“好了!这下可有着落了!”
“什么有着落?”獒昆问道。
“救公主的着落呗!金义大小也是个殿下,由他出面救公主出白家,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总好过我们几个满城跑满脑瓜子想主意吧?好了好了,离回獒青谷的日子不远了!”
“那……那……”一旁的燕胜如表情胆怯地问道,“那殿下能不能饶了我们姐妹俩?殿下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木棉笑了笑道:“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你们!”
“真的?”燕胜如瞪大眼睛问道。
“你们以为我们獒蛮族人真的是嗜血成狂啊?那是血鹰族好不好?刚才我们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木棉走到燕胜君跟前,叉腰道,“教训教训这个自以为是的贵亲小姐,让她不要做事想当然而当然,多动动脑子,省得害死更多人呢!燕小姐,这回你应该长记性了吧?”
燕胜君面红似猴子屁股,扭过头去没说话。燕胜如则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对獒战极力地奉承了起来:“我就知道,殿下不是那种嗜血无情之人,我这双眼睛看人还是挺准的呢!谢谢殿下不杀之恩!对了,那可以给胜君松绑了吗,殿下?”
獒战道:“照旧送回房间绑着,谁知道她会不会又想跑去宫门口告密呢?”
“她不会了!她肯定不会了!”燕胜如连连摆手道。
“带下去!”
燕胜君被送回了房,依旧绑着,只是她整个人十分地沮丧,没了之前那斗志昂扬雄心勃勃的气焰了。燕胜如拉了一张凳子坐到她跟前,苦口婆心道:“胜君啊,你就安分点行不行?听姐姐一回,别满脑子鬼主意好不好?也是遇着了殿下这样的人,要是遇着个狠心的,你我早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了!你想想,前前后后殿下都放过你几次了?他要真如传言说的那么嗜血成性,还会叫你活到今天吗?你答应我,别再折腾了好不好?”
燕胜君垂着头,脸色像张旧雨布,灰黑黯沉。
“其实啊,殿下真的是个好男人来着。他来夷都是为了什么啊?就是为了救贝螺公主的。这样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天底下怕都没几个吧?要是换做你姐夫,他肯冒死来救我就怪了!所以,你真的别好坏不分了,管殿下是哪族人,只要他是好人就行了!”
“姐,你先出去吧!”燕胜君烦闷道。
“好好,我出去,你自己想想吧!唉!”
门一关,燕胜君就像发疯似的使劲跺脚。一阵发泄后,她才气喘吁吁地靠在椅背上消停了下来。今天可算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受到的羞辱也是前所未有的。就一炷香的功夫,她的自信被击落到了最谷底,而击落她自信的还是那个她最看不顺眼的獒战!
是獒战太狡猾了还是自己太井底之蛙了?一次又一次地想法子逃离,却一次又一次地被獒战识破?真是自己见识短浅吗?还有,怎么可以蠢到那种地步?居然将消息泄露给了有叛逆之心的三殿下金义,怎么可以这样蠢?此刻的她简直懊恼不已,又悔又气。她是不服气的,但又不得不承认獒战说的每一句都不由她反驳。
獒战,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此时,在金义的书房里,金义正拧紧眉头,反背着手左右踱步,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惠儿也坐在旁边,表情倒没金义那么紧张,喝了口茶问道:“想好了吗,殿下?”
金义停下脚步道:“还能怎么样?只能按照他所说的,先把他和金贝螺送出夷都,让他们回獒青谷去。”
惠儿轻叹了一口,笑了笑道:“看来,金贝螺这回是要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可惜啊,这原本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将她和金碧湖一网打尽的。”
金义坐下道:“得先为大局着想,要收拾她们往后有的是机会。獒战来夷都是为了金贝螺,只有将金贝螺从白家弄出来,他才会离开。也只有他离开,我才暂时是安全的。”
惠儿晃着手里的茶碗道:“那您打算怎么把金贝螺弄出白家呢?”
金义呼了一口气,捏着指关节道:“这确实是不好办啊!总不能明着问白子季要人吧?”
“主上,其实也不难。”鲁不攒道。
“哦?你有什么好主意?”
“贝螺公主临产在即,按理说,她并非白家媳妇,住在白家已经算勉强了,还要在白家生产那就更说不过去了。我们不妨请叶先生代为传话,让贝螺公主自己跟白子季提,说不愿意在白家生产,想挪去翠钿公主府上,看白子季怎么个说法。”
金义指了指鲁不攒笑道:“还是阿攒最懂我,回回都能想出符合我心意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