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布娜呜咽着趴在了地上,其情其状着实令人怜惜。认下爆炸的事情虽是若水的主意,但布娜所控诉婵于夫人的罪状那的的确确是真的,所以布娜的表现完全可以用真实自然来形容,也更能惹起众人的同情。
“婵于,”獒拔正色道,“你怎么说?”
婵于夫人忙起身辩解道:“大哥,你可不要信她啊!我骂她干什么?我骂她姑姑干什么?简直是一派胡言嘛!我什么时候骂过了?谁听见了?大哥,你千万别给她哄了,得再好好审审她,没准她还是个细作呢!这种人不能留在我们獒青谷,留下就是祸害,必须赶出去!”
“赶出去?赶出去她还有活路吗?”若水口气淡淡地插一句。
“这就怨不得人了呀!这都是她自找的!哎,我说若水,听你这话像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啊!难道你还真信她的话?反倒不信我?”
“我只信我亲耳听到的。”
“你什么意思?”
若水忽然起了身,半跪在了獒拔跟前说道:“此事原本不该妾身插嘴,但妾身不忍看布娜公主就这样被逐出獒青谷,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人家已经是落难至此,若我们还要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地将她赶出谷,被外族知道,是要嘲笑我们獒蛮族欺负弱小的。所以,妾身不得不站出来,替布娜公主说两句公道话。”
獒拔抬手道:“起来说话。”
若水起了身道:“要说婵于夫人辱骂布娜公主之事,妾身倒还真听到过一两回……”
“你什么时候听到的?”婵于夫人脸色微变道。
若水没理她,继续对獒拔说道:“不单单是妾身,想必蚕室内还有不少人听见过。婵于夫人为难布娜公主,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想必夫人是因为不愿意让獒昆娶布娜,所以才迁怒于布娜。大首领若不信,可以唤蚕室的人来问问,又或者问问婵于夫人近身之人。”
一提到这近身之人,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婵于夫人背后的使女菖蒲。菖蒲立刻走上前去,跪下道:“大首领,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什么都还没问你就说不知道?”獒通疑心道,“心虚啊?老实说!婵于夫人到底有没有辱骂过布娜公主和微凌夫人?”
菖蒲趴在地上,显得十分胆怯。若水转身对她轻声道:“有大首领在,只要你说的是实话,大首领不会为难你的。可你若当着大首领的面儿还说假话,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菖蒲慌张道:“奴婢不敢撒谎!奴婢……奴婢的确是听到过那么一两回……”
“什么?”婵于夫人脸色大变,指着菖蒲喝问道,“你个贱婢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辱骂过了?你仔细说话!”
菖蒲全身发颤道:“奴婢不敢隐瞒大首领,婵于夫人的确很为难布娜公主,也曾说过一定会把布娜公主和微凌夫人逐出獒青谷,省得她们……”
“省得她们什么?”若水追问道。
“省得她们盯上大首领一家子的男人不放,想把獒蛮族变成她们的东阳族!”
“胡扯!”婵于夫人压不住心口的怒火,两步上前将菖蒲踹翻在地上。獒昆忙上前拉住了她,她怒火冲天地指着菖蒲骂道:“你个小践人!你收了别人多少好处来污蔑你的主母?我当真是眼睛瞎了,居然没瞧出来你还是个白眼狼!”
菖蒲面带惧色,缩成一团道:“奴婢只是不敢隐瞒大首领……夫人请恕罪!”
“你……”
“行了!”獒拔忽然喝了一声。
獒昆也劝了婵于夫人几句,她这才怒气未消地退回去坐下了。她板着脸,斜眼瞟着菖蒲和布娜,气呼呼地说道:“也对!人家是金贵的公主,走到哪儿都是金贵的公主,我数落了两句就要死要活要爆炸的,这寨子里还有谁敢说她?索性就让她做了獒蛮族的公主好了,随她怎么任意乱来!只有一点,这样的女人怎配嫁给我们獒昆?到底我们家獒昆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不是随便一只山猫野狗都能要的?”
布娜挪了挪膝盖,冲婵于夫人跪拜道:“夫人,我知道我这回祸闯大了,心眼儿也小了些,不该跟您这么一个长辈斤斤计较。求您看在我的确无路可走的份上,您就原谅我这回吧!”
“哼!”婵于夫人挪过身子,不想看她那张虚伪矫情的脸了。
这时,獒拔问獒战道:“战儿,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一直没说话的獒战缓缓起身道:“无论此回布娜炸库房因何而起,事情是她和鹊儿做的,这是不争的事实。鹊儿已经身故,布娜也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獒战哥哥!”布娜哀求道,“求你别把我逐出獒青谷!离开了这儿,我真的无路可逃了!求你和大首领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打今天起,我不再是东阳族人,我就是獒蛮族人,誓死也会为獒蛮族效力的!”
獒战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既然你自认是獒蛮族人,那我就得拿獒蛮族的规矩来惩治你。依照以往的规矩,你将被派往南边翠莺谷种茶开荒,自然了,你也不再是什么公主了,只是一个普通的族人而已。倘若你愿意,即刻去翠莺谷;不愿意的话……”
“我愿意!”布娜忙接了话,一脸诚恳道,“我愿意接受獒战哥哥你任何的惩罚!也心甘情愿成为一个獒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