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顿了顿,又道:“据我的人说,那张明德也是个胆大妄为的主儿,听了大阿哥那些话,也猜到了大阿哥的一些心思。就悄悄儿的给大阿哥进言,说他手底下有一帮会功夫的高人,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如今既然大阿哥要成事,他愿意带着这帮人助大阿哥成事。我猜,他大概也是拿着大阿哥的前程在赌自个儿的前程。可是我冷眼瞧着,这个张明德说是挺会说的,可是对于朝中局势官府法度,还真是两眼一抹黑啊!”
张明德是跑江湖的人,能做到这样,要么就是胆子太大了,要么就是真蠢。
胤礽听了胤禛这话,笑道:“张明德若是真了解这些,怎么可能被咱们利用呢?”
胤禛听罢也是一笑:“二哥说的在理。”
二月间,扫琴顺利产下一子,也就是胤礽的第四个阿哥。胤礽给小阿哥取名为弘旦。
太子侍妾生子,自然没有太子妃和侧福晋生子在宫内宫外引起的动静大,但不管外头如何反应,毓庆宫内在胤礽的主持下,还是好好的庆祝了一番。
弘旦出生后三个月,也就是五月间,康熙定下了南巡的时日,点了直郡王胤禔、三贝勒胤祉、四贝勒胤禛、八贝勒胤禩等人随行。
而胤礽,也是势必要跟着去的。
只不过,从不在他究竟带不带人在路上伺候的问题上纠结的石氏,这回却要求他带一个人在身边伺候着。
胤礽听了她的话,也只是笑道:“有德柱伺候就行了,又何必带什么人呢?”
他这些年出门,也是极少带着人出去的,如今都习惯了。要是往常石氏说这个话,有了这个要求,他也就应了,可是这一回——路上恐怕是不太平的,他不想带着人去冒险。可是,这个话,他又不想说出来,白白惹了石氏悬心,于局势上也并没有什么帮助。
石氏自然是不知道胤礽心中的想法的,她道:“德柱怎么比得上身边的人伺候呢?他到底是个太监,哪有女人家在身边得好?德柱千般好万般好,可他能跟你同寝而眠吗?”
胤礽一怔,当下皱了眉头:“玉衡,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石氏瞧他这样当下便哼了一声,才道:“胤礽,我虽在深宫,但你也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肯跟我说这些琐事,我却还是能听见外头的传言的。我知道,外头都在说你跟德柱的事儿,你去了江南一趟,你不要扬州女子伺候,你瞧瞧他们都把你编排成什么样子了!你这回带着人伺候,到了扬州地界,也好叫人看看,你不是那个样子的!”
胤礽听了又笑:“就算带了人,证明给他们看了,又能怎么样?信不信还不是由着他们的?其实这事儿,我倒是没觉得怎样,只是委屈了德柱罢了。玉衡,你心里其实是很明白的,只要我不要他们弄来的人,这样的传言便会一直有,而就算我要了他们弄来的人,这样的传言就会消失吗?所以,这样的琐碎小事,还是不必理会吧,我又不是受不得委屈的玻璃心。”
石氏有心事,倒是没有注意到胤礽的用词,只是沉默片刻后,才抬眸望着胤礽道:“其实要澄清你的名声,这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就像你说的,不管你怎么样,信不信都是由着他们的。我只不过是有一桩心事,要你带着她出去,也不全是为了你,多半还是为了她的。”
胤礽眯眼:“玉衡,你想要我带谁出去?”
胤礽心中倒是有个隐约的答案,只是石氏未曾明言,他也没有开口说出来。
“是扫琴,”石氏道。
“她?”胤礽方才心里想的也是扫琴,没想到石氏还真的是要他带着扫琴出去,“可是,弘旦年纪还小,她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她这时候怎么能跟着我出去呢?不如,还是不带了吧?”
这趟南巡,定会生事的,胤礽不是不能护带去的人安全,而是他要涉险一回,这一涉险,就会有意外发生,这种意外,有时候是连他都无法掌控的。
“雁桃你肯定是不愿意带出去的,虽说这些年你待她缓和了些,可我想着到底还是带出去不好,而敏宁你是知道的,她小日子来时,痛得几乎不能走路,也是难以成行的,更何况,她这几日还病着,肯定是不能跟你出去的,如此,就只剩下扫琴了,”
石氏道,“侍墨病重,前几天在辛者库没了,扫琴不敢同你说,我也没告诉你,可是,扫琴心里是着实不好受的。我也不是为了旁的,我叫你带着她出去,也是为了让她出去散散心,这样反而比她在宫里调养要好些。你也不必担心她的身子,我问过御医了,说扫琴已经大好,是可以出门的。”
“弘旦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把弘旦挪到我的屋里去,我时时照看着,保姆和奶娘都是我亲自选的,你半点不用担心弘旦会不好的。”
胤礽听了这话,反倒不好推辞了,只是沉默不语。
石氏见胤礽不肯应,只得又道:“你若不肯带扫琴去,我就另选人给你带去了,你想要谁,凤夏还是凤春?”
石氏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不带扫琴,就得另带一个宫女去,而胤礽是绝不肯带旁的宫女去贴身伺候他的。
胤礽想了片刻,抬眸望着石氏笑道:“那就依你,带扫琴去吧。”
既然决意带扫琴前去,那就当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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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启程后,八日后至长青县黄山店,康熙见此处景色颇为别致,便令暂歇一日,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