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芙看着容姨娘的神色,越发觉得自己赌对了!
容姨娘敢给自己唯一的儿子下毒,她一定是有解药的。
只需让初阳痛苦这一小会,又有郎中在一旁减轻沈初阳的痛苦,等将所有证据都引到她身上之后,再将初阳治好。
那时候她百口莫辩,容姨娘却仍然是一个受害者!
只可惜,容姨娘的算盘打错了。
她要是那么好拿捏,也就活不到今天了呢!
“姨娘难道就不怕?”沈幼芙盯着容姨娘的眼睛,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即便姨娘信得过这位郎中——他方才对的我的问题一个都答不上来,反正我是信不过他。”
屋子已经被沈幼芙围起来了,现在,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除非沈二老爷翻脸,将这些人全撵出去。
说呢幼芙刚想到这里,容姨娘就朝二老爷跪下了:“老爷,妾身就这么一个孩子,求求您,让七小姐住手吧!?”
不等二老爷开口,沈幼芙也厉声道:“姨娘可别忘了,初阳也是我的弟弟,这郎中分明来历不明,姨娘却让我住手?姨娘怎么能肯定他不会害了初阳?”
沈幼芙这样一说,二老爷哪里分得清这些弯弯绕绕。
他天生就是个软耳根的,眼下实在没了办法,竟频频看向二夫人。
夫妻俩,平时有什么大事,都是有商有量的——恩爱有加,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沈幼芙余光瞄见了容姨娘眼中的一抹嫉妒。
嫉妒又能如何?
沈幼芙刚想得意,二夫人就道:“幼芙啊,你说说看,这事究竟怎么办?”
……
得!这可真是平时积攒的人品现在都用上了!
二夫人不但没主意,还是个很柔顺听话的。二房自从有了沈幼芙,大事小事有一多半都是沈幼芙拿主意。什么事情,即便问道二夫人面前,她也会十分温柔的说:“去问问七小姐的意思。”
这下可好。就连沈幼芙与容姨娘的是非公案,也要让沈幼芙做主了。
容姨娘差点吐血,沈幼芙想笑,硬生生忍住道:“性命攸关。不得马虎,先让这些不相干的人都退出去,看看初阳的反应再说。”
二夫人听了,也不说话,只知道点头。
容姨娘身子一僵。刚要阻止,沈幼芙已然大声道:“现在天都亮了,你们手上那些还能有什么光?都出去吧,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靠近西厢一步!否则的话……”
否则就是有嫌疑,等着尝尝咱们七小姐的厉害吧。
二老爷和二夫人犹犹豫豫,半天不发话,这里沈幼芙最大,她既然说了让大家出去,大家自然纷纷行礼鱼贯而出——站了一晚上。要不是因为二老爷的命令,其实谁也不愿意在这地方呆着。
更别说这里头似乎还有些阴谋。
眼看一屋子的人都快速退了出去,将那些烛火镜子,锅碗瓢盆也都拿走了。
沈初阳哼哼了两声——从声音和表情上看,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且,因为屋子里人少了,空气也不那么稀薄浑浊,沈初阳的样子,居然反而舒缓了些。
“难不成,我一声退下。那邪灵也跟着退下啦?”沈幼芙十分夸张地“惊喜”道。
这话谁都听得出来,是在嘲讽那郎中!
他折腾出这么多花样,累的一众人人仰马翻,可结果呢……故弄玄虚!
郎中听出沈幼芙的意思。猛然从床边站起身道:“小姐莫要欺人太甚!小老儿我费劲心里,镇那邪灵一整夜,如今是白日当空,邪灵自然不敢作祟,你却口出狂言!”
沈幼芙正要嘲笑他两句,却见他一脸怒气。将桌案上的箱子一拿,哼了一声:“像你们这样不讲理的人家,不看也罢!”
老郎中说完拔腿就要走,二老爷一脸窘色,只觉十分歉意,却又不知如何挽留。
他摸了摸袖子,摸出一锭银子,刚要递出去给郎中,却听沈幼芙笑道:“给我拦住他!害了我弟弟还想走,没那么容易!”
二老爷捏着银子,进退两难,被二夫人拉进屋子的角落,两个人一脸不知所措,却终于沦为旁观者了。
那郎中虽然年纪不小,但身材还算硬朗,他料想一个商户人家,是怎么也不敢用强的!眼见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超乎意料,他本能觉得不妙,只想走为上策。
而容姨娘,虽然希望郎中留下帮她继续做戏,但也不希望郎中是被沈幼芙强行留下的。
总之,这时候他走了,大不了此计作废,以后还可以从长计议。
但是他留下……
就不好说鹿死谁手了。
郎中一个箭步跨出门槛,正准备推开门口的人,然后夺路而出,却只听“嗖”的一声,一条大木棒从他面门挥舞而过!
这要是再走快点,一下子就能将他抡成个傻子!
老郎中又气又怕,哆嗦道:“你,你们,你们是哪里来的强盗匪徒……”
将一条木棍舞得虎虎生风的,正是石经义。石经义本就野性难驯,更没什么长幼尊卑的概念。说句旁人不能理解的话,就是让石经义棒打二老爷……只要沈幼芙开口,石经义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当家老爷都不放在眼里,一个老郎中算什么?
反正主子说了拦住,那就是要拦住!要是拦不住,那就踩着他的尸体过去!
老郎中哪里是石经义的对手,见不能硬闯,气哼哼地又退回来,对着沈幼芙大吼大叫。
沈幼芙用帕子掩着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