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问题,那就是前几天一夜之间突然莫名其妙死去的朝臣,那夜的血案,到底是谁的手笔?”
顾清惜捧着粥碗,忍不住又抛出了心中的疑问来。
“不知道,刑部查了好久,都没有查出一点的线索来。”顾长卿单手托着碗,眸色有瞬间的晦暗,只见他略微停顿之后,又说道:“不过这没有线索,却已然等同于有了线索,这般行事诡异,做事干净的手法,不像是各王府所为,我怀疑这是异国使臣做的,卫皇性命垂危,皇子们争权激烈,这个时候趁机杀死朝中多位官员,制造混乱,正是对他们的胃口,只盼着卫国天下大乱,想要一举攻占呢……”
顾清惜便是蹙了蹙眉心,道:“如此能清楚的摸清我朝官员底细,只怕渗透的很是透彻啊……”
“的确如此……”
顾长卿说这话的时候,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一抹人影来……
顾清惜手捧着粥碗,脑中也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人影来……
洞穴外雪花依然飞舞,洞穴内篝火拔节,两人默默的喝着米粥,心中思绪万千。
“惜儿?”
“嗯?”
“困了么?”顾长卿将她往怀中抱了抱。
“不困,就想和你说说话。”顾清惜倚在他胸膛,声音柔软。
“好,那就说会话吧……”
“嗯……”
两人围着温暖的火光,诉说着近日来对彼此的思念,这一夜的颠簸劳累,使得她有些困乏,说着说着话,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是倚在他怀中睡着了……
顾长卿轻揉着她的发顶,将她抱在怀里,面上带着宠溺甜蜜的笑意……
翌日,太阳升起,雪停。
两人出了密林,遇到搜寻的侍卫,一道回宫复命。
皇宫,太极殿内,卫皇一身明黄色龙袍罩身,精神熠熠,面容上丝毫不见之前病恹恹的苍白憔悴之色,一夜之间,已是判若两人。
荒废了许久的早朝,与今日终于是开朝,满朝文武虽对卫皇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有所嘀咕不满,但面上却还依旧是一脸的恭敬顺从,昨夜皇宫内所发生的事情已经是传遍帝京,怡王谋反叛逆,已经被诛杀在百里之外的密林,而就是在经过昨夜的一场混乱之后,奄奄一息的卫皇却是突然苏醒起来,这等恰好的事情,令人心中都不觉的脑补出好几个故事梗概来,若说卫皇是真的伤重,怕是没几个人会相信……
然而,即便是不相信却也是不敢说出口,因为他是九五之尊的帝皇,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说什么,臣等就恭敬听得就是了!
卫皇醒后,朝堂人员动荡,原本属于怡王势力的官员与内阁中人统统换了人马,怡王府也被抄家,府中家眷或被发卖或被流放,一时之间落败成灰,四王之一的怡王府就这样葬送在皇权挣扎之中,着实是令人唏嘘不已……
而怡王府的覆灭后,荣王府也是惨遭整顿训斥,皇上收缴了荣王府掌管的兵户两部的圈权利不说,且还勒令荣王前往了北地去监督明年开春的济运运河梳理工程变相的将人迁出了京城,除此之外,因护国公府违背皇令私自调遣常胜军离开驻地而遭卫皇龙颜大怒,龙颜大怒之下的后果便是取缔了护国公府执掌的二十五万兵马大权,仅仅给护国公府留下了他自己麾下的五万薛家兵而已,护国公府自从开国以来便一直坐享天家皇恩,世代荣爵,而经此一役,开国元勋的功勋也被抹上了耻辱,引来左右冷嘲热讽,牵一发而动全身,荣王被变相的调遣出京,护国公府又没了兵马大权,这后宫之中的薛皇后也是没落的是好处,皇上已下令,说皇后身体不适不易操劳后宫诸多繁琐适宜,特允许在宫中好生休养,后庭六宫之事暂且交给明贵妃全权处理……
荣王府接二连三的噩耗传来,之前与之交好的和王府为自保也不得不立刻与荣王府划清界限,好在这一场闹剧中,和王没有过多的不轨之举,卫皇并未下令查办与他,和王府暂保一时的安宁……
比起这三个王府的动荡不安而言,宸王府的地位则是一路水涨船高。
顾长卿身为禁卫统领,昨夜缉拿怡王叛逆有功特赏赐黄金万两,而与此同时,宸王一直安分守己忠心不二,卫皇特招宸王入了内阁当了政要参录,凡是各地送往卫皇眼前的奏折都是要经过宸王的过目筛选记录才可,这权利可是相当之大了,且从此事来看,卫皇现在是对宸王府格外的情有独钟,格外的信任有加……
宸王世子顾长卿可是在卫皇的多次试探中深的信任的,故而,卫皇特意交给了他一件差事,那便是去滇西边境赈灾,滇西多苦寒之地,边防战士御寒物资拖延迟迟未到,已经是冻伤无数士兵,军心有些动荡,卫皇特派顾长卿去担任赈灾钦差,安抚军心……
这等殊荣,顾长卿岂能不应?
于是便早早的谢主隆恩领了这差事,只是这去滇西边境,他身上担任的禁卫统领之职就不得不暂且卸下……
从怡王府与荣王府的处决方式来看,卫皇是多方刻意的去收缴外放在朝臣中的军权,试图一手掌握兵马,而这个时候又是派顾长卿去滇西赈灾,这明显也是个计谋,卫皇这是想要兵不血刃的将皇城三万禁卫的统领之权也都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掌心之中……
顾长卿如何是不懂这其中的意图?于是还不等卫皇开口,他便是以离京多日,无法担当禁卫之职,诸事不便之理由主动奏上了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