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一步,依着她的智慧早就猜测到下面的情节了,陈氏既是开了头,为了整倒顾清惜,她终归是要推波助澜一把的,将顾清惜逐出府,这公主府明儿就会更名为丞相府了,而她也会摇身一变成为相府的嫡长女,自此被扣上残害亲生祖母不仁不孝罪行的顾清惜将会成为她脚下的一块烂泥,只有被蹂躏的份……
“爹爹,二姐说的对,抓到害祖母的贱人,一定非要将她打死不可,不死也要给她退层皮,然后扔大街上去喂狗!”沈菀秀不甘落后,杏眼有意无意的盯向顾清惜,语气十分之恶毒。t/
陈氏母女轮番上阵,对待害老夫人的凶手真可谓是痛恨到了极点,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三人是如何的为老夫人忧心打抱不平,又是如何的恩怨分明,公允正直。
顾清惜坐着,秀背挺直,气韵悠然,清澈的眸子含了淡淡的笑,对待陈氏母女三人的狂轰乱炸仿似未曾听闻,一直都在安静的喝茶,对待狂狗乱吠,她有什么好搭理的呢,现在就多给她们些机会好好唱戏吧,等到她们说够了,就该哭了……
二房沈楠竹不精与后院争斗自是瞧不出端倪来,倒是精明的孙氏,桃花眼半眯,觉得今儿这事诸多蹊跷之处,处处都散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陈玉莲与顾清惜是不对盘的,保不齐是挖了坑来埋顾清惜的,但依着她这些天对顾清惜的观察,顾清惜表面上看去一团纯善和气,可内里却是个清冷聪慧的,陈玉莲想要算计她,她又岂能坐以待毙?
眼睛转了一圈,孙氏暗暗笑了笑,这两人谁赢是输对她可都是百利无一害的,就让她们去斗个你死我活吧,她等着捡现成的漏就行了。
沈弘业内心一番思量后,才缓言厉声道:“我一早就说过,但凡有加害老夫人者,决不轻饶!一旦发现凶手是谁,立刻杖责五十,或逐出府或押去官府收押,本相绝不姑息养奸!”
听的这番狠厉的话,顾清惜才幽幽的抬起眼来一笑,“父亲,说话可是算话?”
“这个是自然!一言九鼎!”沈弘业想也不想的张口说道。
“哦?不论陷害祖母的人是什么身份,父亲都会秉公处理,概不徇私包庇么?”顾清惜眼角上样,唇角处的笑容越发明艳起来。t/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论是谁,难逃其咎!”沈弘业一想到老夫人至今昏迷,鼻孔里气的都在冒火气,面对顾清惜的质问,他自是要态度坚硬的,因为在他心中隐约猜测,这个女儿最是有嫌疑谋害老夫人的,故而这话语间不能留下丝毫的退路,以防万一……
“好,既是父亲如此说了,想必等下寻出了真凶,父亲大人一定会公允处理的。”
顾清惜放下了茶杯,起了身,眸光悠远的看向了屋外,“这个时候下人们应是准备了做法事需要的器皿,那就有劳道姑去外面开坛设法,捉妖降魔了。”
说罢,顾清惜浅笑着竟是率先走到了门廊处,冲着邱道姑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邱道姑点头应了是后就撩了道袍,甩了拂尘往外走,然而刚要踏出门槛却不知怎的脚下一滑,她整个人还来不及惊呼一声就噗通摔了出去,身子在地上翻了个滚,落成了一个狗吃屎状,邱道姑摔的眼前发晕,哎吆吆吆的痛的直哼哼。
“哎呀,这天黑视线模糊,邱道姑怎么就不小心摔了呢?”顾清惜担忧的询问,随后又瞪着身旁的两个丫鬟一眼,训斥道:“束墨、宝笙,你们还干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邱道姑起来?”
“是!”束墨与宝笙齐齐回话,两人忙不迭的上前将邱道姑拉了起来,又热心的帮着拂干净了道袍上的尘土。
“大师,你可还好?没摔着吧?”
沈弘业与陈氏见人摔了个大跟头,匆忙赶出来询问,然而走到门口处竟也是脚下一个打滑,收不住脚力,身形不稳,两人齐齐跟赶着下锅的饺子似的也噗通噗通的摔了出去!
“嘶……”
沈弘业闷哼一声,儒雅君子的他四爪扑地,摔成了狗吃屎,可还未曾穿上一口气,他的后背上猛的一沉,似背了千斤巨石,脊梁骨压的咔哧一响,沈弘业的脸立刻皱成了苦瓜样。
“啊!”
陈氏惊呼,沉重的身子砰的一声砸了下来,正是砸在了沈弘业的身上,且下巴与鼻子好巧不巧的磕在了沈弘业的后脑勺上,登时,陈氏痛的双眼飙泪,鼻子发酸,唉哟唉哟的直叫唤。
这突如起来的一幕,令大家伙都看呆了去。
屋内的沈菀秀与沈菀乔惊的张大了嘴巴,尤其是沈菀秀那嘴巴张的都能塞下去一个鸡蛋了!
沈二房的两口子也是看的眼睛直了,心道这四平的路怎么就能一下子摔了三个人?太诡异了。
只有顾清惜看着地上叠成罗汉的沈弘业与陈氏,眼角微微的笑了笑。
“还不快起来,你是想压死我不成?”
垫底的沈弘业腰都快要断了,黑着一张脸低声怒吼。
陈氏正是双手捂着鼻子脸痛的呲牙咧嘴,冷不防听见沈弘业的咆哮声她才恍然发觉自己现在正是骑在沈弘业的身上……
“啊,贱妾该死,相爷您没事吧!”
陈氏着急忙慌的翻身下来,跪在地上拉扯沈弘业。
“父亲,陈姨娘,你们还好吧!”看戏看尽兴了的顾清惜,巴掌大的小脸上忙装出一副紧张的神情,提着罗裙上前去扶人。
沈弘业被拉起来,整张脸都是焦黑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