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什么也不说,就问你一句,今天公审大会你去看了吗?”
邱智巍语重心长地问耗子。
“看了。那有什么?又不是咱们。”
耗子不以为然地回道。
邱智巍一个巴掌拍在耗子的后脖子上,别看对赵菲斯斯文文,客客气气的,那还不是怕吓坏了赵菲。但对自已的手下,邱智巍一向是恩威并施的,他这个黄坑镇的新一代刀神不是吃素的。
“如果你不想站到那上面去,就必须和她合作!”
邱智巍说完,气势汹汹地走了。
耗子摸着自已被拍疼了的脖子,半晌才咀嚼出什么来,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爸,是有中奖,但那些钱都被国强拿去学车了,剩两千块左右吧!”
“人家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好啊,你们中了大奖,发了大财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怕我们贪图你的钱啊?”
又来了,真是大奖搅乱一池春水啊!
赵菲在客厅外就能听出这不是爷爷赵兴洲的声音吗?看来这中大奖的新闻还真是不迳而走啊!居然连老家白云村那山疙瘩的地方也听到了这个传闻。
财不露富果然有理,赵菲无法想像如果家里人知道自已身上还有一万多元,会是怎么样一种情形。
“爷爷,你来啦!”
赵菲进了客厅,低眉顺眼地叫了一声赵兴洲。
爷爷个子高大,足有180多公分,骨骼粗大,面色红润,虽然58岁了,但气血充足,看上去气色比赵民生还要好一些。
赵兴洲打小读过两年私塾,会写一笔工整的毛笔字,也因为这个特长,他才当了生产小队长,现在年纪大了,小队长不做,但也在村里攒下些人缘,加上辈份高,村里红白喜事都有他揽头,生活得比较滋润。
看到孙女进来,赵兴洲并不在意。农村人都这样,重男轻女,如果是孙子,他还会应一声。但赵菲叫他,他只扫了一眼,表示听到了,自顾和赵民生继续说着话:
“还有啊,你们要破‘厄’没错,但是按规矩只要咱们村放电影就可以了,什么时候轮到后格头村放了?而且,放什么电影,也得我去主张吧?”
看来,外公刘裕至的夺权,狠狠伤了赵兴洲的面子。
儿子听媳妇的话,这是家里的事,只要外面媳妇还给儿子留面子,他作为父亲的可以不管,可是这种家庭里的大事,亲家也太蹬鼻子上脸了。居然什么事都由刘裕至张罗去了,他这正主摆在这,还没变成灵位呢,现在就当他不存在了?
何况,赵兴洲还是村里红白喜事出头惯了,这下连自已家儿子的好事都让外人张罗去了,以后在村里还怎么见人?
赵民生要说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上也是假的,那种应该由他爸操办这事的念头也曾经在他心里一闪而过,只是当时刘裕至人在眼前,那说话的气势,就容不得别人插手的样子。
所以,这个要由父亲操办的念头也就一闪而过了,赵民生可没想到父亲反应会这么大,但按当地的风俗来说,也的砍必须由赵兴洲来主办这件事情。
赵民生一听父亲抱怨,便窘在了当场,两手搓来搓去的,讷讷无言。
“爷爷,其实我爸还有一件真正的大喜事你没听说吧?”
赵菲见父亲一身难受的样子,便上前插话道。
“哦?还有一桩大喜事?说来听听?”
赵兴洲听说竟然还有一件比中大奖更大的喜事,不由被吊起了胃口,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爸的转正申请通过了,等省侨办批了,他就是正式的国家干部了!”
“什么?有这等好事?你怎么不早说?”赵兴洲一听,儿子居然从临时工转正了,高兴地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屋里子转了一圈,才乐呵呵地道,“除了放电影,还得请高甲!”
“什么?请高甲,爸,这要花不少钱呢!”
“哼,你转正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咱们白云村里出的第一个正式的国家干部啊!多少钱你也得花!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高甲戏团我去订!钱嘛,当然会尽量帮你省了。”
高甲戏团是当地的特色民间喜,红白喜事能请来高甲戏团,说明这户人家很殷实。而高甲戏又都是用方言唱戏的,对于不懂说普通话的农村老百姓来说很对胃口。
结果,事实演变到最后,赵民生一家必须在白云村演一场电影、一场高甲戏。
至于谁先谁后,赵兴洲也不计较,他最高兴的是儿子能够转正,这下他在村里可以挺直腰板,扬眉吐气了。
不然,人家每次问起他儿子,他一介绍自家大儿子是在农场治保科上班的,人家总是面露赞叹之色,但当他说儿子不过是个临时工时,人家那赞叹之色又变成惋惜之情,这让他心里别扭死了。
这下可好,不管谁问,他都能中气十足地在众人面前道:我儿子是农场治保科的。
想到这里,赵兴洲便眉开眼笑,刚才关于会在村里没面子的怨气也就一消而散。儿子做了正式的国家干部,这就是最大的面子。比村长还大呢!
赵民生瞥了眼女儿赵菲,心态真是十分复杂啊!女儿一句话帮他解了围,免了父亲的责怪和不平,但是又招来了高甲戏团,得,存折上又得少一串数字,刘桂珍不生气才怪。
赵菲冲父亲摊了摊手,表示事情发展完全不受她的控制,然后便准备到厨房里吃饭。
刘桂珍已经把菜炒好了,一个盐腌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