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黄家仁吃惊,这事情虽然因为老孙头的老糊涂被逆转了形势,但是在他心里,可是不相信刘桂珍是清白的。
自已低估了对手的狡猾,怪自已没有事先调查好,光听黄宣的话,就冒冒失失地进入农场追人。
在黄家仁看来,这次怪自已没做好充足准备,让刘桂珍从手下逃走也就算了,怎么刘桂珍的女儿,还如此不依不饶?
所以,吃惊之下,他说话不由得打起了瞌巴。听黄家仁说话断续不成句,赵菲不由心里冷笑了一下,这是黄家仁说话的习惯,果然还和前世一样,他一搞不定,说话就结巴。
黄家仁可不知道,对面这个只有16岁的少女,对他的了解,不亚于他自已,难怪他处处被动。这种感觉,让赵菲也十分痛快。就象是面对一个恨了许久的敌人,忽然掌握了对方的全部弱点,随时随地,觑准了就可以痛打落水狗。而对方还全拿你没有办法!真是爽极了!
吴平凡也是吃了一惊,他觉得这事就此了解也就罢了,非要争个谁是谁非,估计结果反倒是赵家会吃亏。不过,说这话的偏偏又是赵家的人,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刘桂珍本来见这事已经了结,正长吁一口气,抹着额头上的汗,全身瘫软一般地坐在长条板凳上,突然听到二女儿跳出来逮着事情不放,她差点再次跳起来,大骂赵菲。
只是她的胖胖的身体才要从长条板凳上弹起,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按压了下去,她抬眼一看,是赵民生,正冲她使了个眼色,刘桂珍只好继续闷头坐着,脸上的神色颇不自然。
而方才消失不见人影的刘裕至,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虽然同样还是没有开口,但神色里和刘桂珍亲昵了许多,好象为了表明身份似的,还紧紧地站到了刘桂珍身边。
“刚才我一早不是和你说过了,你们这是乱冤枉人,所以必须在农场放三天电影,算是给我妈道歉!”
“哗”,只听周围人群猛醒悟过来似的,大家都拍起掌来:
“对,必须给我们放三天电影,表示道歉!”
“我们农场的人不是那么好随便欺负的,这里又不是你家的工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围观的农场人,此时不管是和刘桂珍好的,还是看她不顺眼的,倒是同仇敌忾地支持起赵菲的这个提议。
放电影以示道歉这种方法,是这个时候人们常用的惩罚手段。惩罚的理由比如是:谁家调皮的孩子偷摘了别人家山上的芦柑、谁家小孩偷了别人家的东西……
那种时候,被罚放电影,在让犯错误的人家亏一笔钱外,同时也可以娱乐广大精神文化生活十分枯燥的群众。
同时,也有一种象如今在电视上登广告致歉、扩大影响面的意思。
赵菲自然不会放过惩罚黄家仁的机会。要不是事情不大,她还不止提这个条件呢,放三天电影,最多只是让黄家仁损失三两百块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不可否认的是,黄家仁虽然其貌不扬、粗鲁不文,又有家暴倾向,但是他却是这个时代经济的弄潮儿,第一个在黄坑镇上拉起一支建筑工人队伍,承包了黄坑镇许多建设工程工作,成为黄坑镇上八十年代首批富起来的人之一。
见堂哥吃瘪,黄宣坐不住了,这次的事是他惹出来的,真不该相信老孙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人都没认清楚。黄宣暗自后悔找老孙头做证人。
这个时候,自已若不上去圆场,堂哥生气起来,回来以他的狡诈阴沉的性格,再仔细回想,没准就找出了自已的破绽。想到这里,黄宣觉得自已应该适当表现一下,就在大家谁也没有注意的时候,黄宣跳将起来,几步冲到赵菲面前,将她的小胳膊反手一拧,挡在自已面前,形成一个人质的模样,冲着农场的众人嚷道:
“叫我们放电影?没门!”
黄宣暴跳如雷的样子,加上他身上的恶龙纹身,让现在连穿衬衫都要扣齐第一颗扣子的吴平凡十分看不顺眼,而且竟然还把赵菲这样双手反拧,推在身前,他是什么意思?要把阿菲当人质吗?
吴平凡怒了!
还没有人敢在他这个武警退伍的治保科长面前这么放肆!
“把她放开!”
吴平凡叱喝道。
“这女孩无理取闹,是该好好收拾一下!”
黄宣有人质在手,顿时长了精神。见农场的人都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更加得意了。
“胡闹!”
黄家仁是和气生财,想要抓刘桂珍去惩戒,也不过是为了避免工地物资一再流失的恶性事件发生罢了。没想到堂弟黄宣竟然做出这种傻事,他难道没看到,农场的人都急红了眼吗?
再怎么样,也不能拿人家一个姑娘去顶事啊?
“哥,都是这个小丫头在这里妖言惑众,不是她在里面搅事,这个老女人早就招了!”
黄宣见黄家仁骂他,一时有点懵了,他们不该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吗?
黄家仁被噎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阿菲,小心!”
赵民生看到女儿忽然被黄宣劫持,急了,就要冲上前去,但却被吴平凡拦住了。
“我数三下,你必须放开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吴平凡这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并不代表他就把在部队里学的拳脚功夫拉下了,平时他在家里也是吊个沙袋,放个拉伸器,打打练练,基本的功力还是在的。
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