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瑨喘着粗气,真是的,他司马少爷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就算在亚马逊丛里屁股上吊着一只食人鱼他也没有叫过痛。
但是突然被平民宅里的大狼狗一追,不及防备之下,跑得还真是丢盔卸甲,狼狈万分。
司马瑨好不容易甩脱了狼狗和它五大三粗的主人,喘着粗气坐进吉普车,他的双手又重重地拍在吉普车方向盘上,真是邪门了,往日自已不想找那个人的时候,他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自已面前,这一回急着救命找他,人却不见踪影了。
司马瑨可以肯定的是,自已绝对是按着他往日的生活规律和喜好习性去找的他。
之前找了一圈大兴县城之后,没有找到他的行踪,司马瑨还特意打了一个内线电话回去找父亲,确定他仍在大兴县城内,而且似乎发现了什么,打算在大兴县城久居一阵。他既然和父亲这么说,肯定不会骗他。
当然,父亲也无法确定他所处的方向,司马瑨不好说自已在疯狂找他,只能旁敲侧击的打听着。因为这次司马瑨要找他,救的可是一个女孩子,他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这么去救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点心虚,生怕别人会误会什么。
挂了父亲的电话后,司马瑨又依着他的生活习惯在城里他可能去的地方转了一圈,结果,有一个地方他一天内去了数次,被房主人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最后一次竟然放狗出来咬他。
时间过去一夜,中考的日子来临,司马瑨甚至开车到了大兴县一中,看着中考前等在考场外考生焦急兴奋的脸,默默地替赵菲沉痛了一会儿,才又开着车,疯了似地在大兴县内找他。
这么屁大一点的小县城,司马瑨不相信就找不到他。现在中考不中考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把她救回来。
虽然医生说她的生理指标一切正常,但那些检查都是她在刚刚昏迷之后做的,当然接近正常值。随着时日的推移,若是她还不醒来,没有进食,只靠点滴维持生命,她的青春之花就会就此枯萎。
肌体得到滋养、身上的肌肉因为没有运用而萎缩……
司马瑨看过一个因公负伤的植物人战友,一年前刚入院时从表面上看他还是个养得白白胖胖的健康人,但一年后,他的身体就象脱水的植物一样,微微干瘪下去,怎么看也不象个正常人。
若是赵菲变成这样,可怎么是好?
司马瑨想起了他和赵菲相识的一幕一幕,虽然他们的交集不多,但每一次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直到最后一次,他和她在后格头村的田里相遇,她穿着全身沾满了泥水的粗布衣服,脸上晒得红红的,但眉宇间仍是那样清朗,充满了智慧和朝气……
这是他们惟一一次在没有秦莲花在场的情况下相遇,十分轻松舒服,虽然言语间仍充满了唇枪舌剑,但空气中少了秦莲花如苍蝇般的呱噪,那样的图景,好象一幅梵高浓烈色彩的油画,偷偷潜进司马瑨的心里,永远不会褪色。
“当当当”!
“广广广”!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在城里响起,接着,一队穿着道袍的游街队伍出现在大兴县县城的街道上。
随着大家的生活逐渐摆脱饥饿的阴影,佛道等宗教团体也慢慢在民间恢复活力,大家在传统的节日里,都会搞一些“请火”、“普渡”等宗教活动。
可是今天非年非节,为什么这游行的队伍如此热闹?
司马瑨疑惑地停下车,问路边一个看热闹的大爷: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他指了下正在边游街边念念有词的道士队伍。
“哦,是城郊的青元观重建落成典礼,这些道士是游街庆祝呢!”
大爷见这个年轻人年纪轻轻,居然就掌控着一辆吉普车,这在这个时候可是显赫身份的象征,一般人连摩托车都很少能拥有的,便高看一眼,如实答道。
有时候,附力的身外之物作为身份的象征,远比动人的说辞更直通人心。
青元观?
司马瑨小声嘀咕了一声,突然象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问清楚大爷青元寺的方向后,钻上吉普车,轰大油门,飞一般地向着城外青元观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在县纪委的问讯室里,黄家仁脑门子冒着油光,那不是汗,因为如此油腻密集,简直是人油被干榨出来了。
能把黄家仁逼到这份上的,是县纪委审问的人员,一遍又一遍地询问他,关于黄坑中学教学楼倒塌的种种事宜。
到底有没有偷工剪料?
有没有行过贿?向有关分管负责的领导送过金钱礼物?
公司的账册哪去了?
……
黄家仁还在强撑,他想着章镇长那天在教学楼塌后抽空去他那里时说的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只要兄弟你能扛得过这次,日后哥俩一起发财没问题。
但如果扛不过这次,完蛋的不光是他章恩泽,整个大兴县市面上,肯定没有人会再给他黄家仁活干。
现在谁不知道分管和抓建设的领导腰包最鼓?哪个承包商和包工头不需要向分管领导腰包里送钱的?
黄家仁他一旦供出行贿的事情,那么今后哪个领导还敢接他送的钱物?
黄家仁自已也清楚这点,所以他死死咬住了,一点也松口。任凭讯问人员威胁利诱,要他说出事实真相,但黄家仁咬定了,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教学楼一切按程序和规定建设的,之所以倒塌,是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