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赵菲已经知道自已在病床上躺了好多天,让全家好不担心了一把。
迷迷蒙蒙地回忆起来,赵菲能忆起被困在心灵黑暗中的那种极度恐惧、无着的感觉。
但是她也依稀记得,在黑暗中每次她打熬不住,想要退却的时候,就会有一个声音在心里浮起:赵菲,要醒来呀!
嗯,好象是司马瑨的声音哦!
所以眼睛一睁开,看到司马瑨在床边直直地盯着自已,她并没有意外的感觉。当然,那句“秦莲花呢”也是下意识就脱口而出,谁叫秦莲花每次出现,身边都是司马瑨如侍卫长一般陪伴着呢?
以前想到这幕,就觉得司马瑨有点可笑。
明明秦莲花配不上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对秦莲花尽职尽责,本份地扮演着秦莲花想要表现出来的“男朋友”的角色。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又何必妨碍人家姑娘的幸福?
赵菲可是深深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没有感情的话,对双方都是伤害。现在看似隐忍和容忍,但时日一久,过日子光有忍字是不够的。
“姐,把这药喝下去。爸刚才去配的,我回家就赶紧熬来了。妈说住院费是中午12点以后结的,所以叫你在这呆到12点才回去。”
呃,刘桂珍总是这样,只要花了钱,一点小亏也不愿意吃。医院是什么好地方吗?为了全程享受到交的住院费,明明身体好了,还让赵菲在这呆到12点。
赵菲哭笑不得,但也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就和刘桂珍闹得不愉快,毕竟她这次突然昏迷过去,让家里人担了不少心。父母亲不光是精神上还是经济上,都为了她的病狠狠撞了下腰。
“这药是谁开的,好难喝啊!甜腻腻的,恶心死了。”
赵菲接过热呼呼的药碗,硬着头皮喝了起来。中药就是这样,要趁热喝,药气药气,一旦凉了没气就效用大减。
不过才喝了一口,她就觉得甜得有点腻人。
“是那个叫司马瑨的男孩子带来的老先生开的药,我听司马瑨叫他二爷爷,不知道是不是亲的二爷爷。”赵兰想了下,又道,“那个二爷爷挺厉害的,刘老吉把你的魂招回来后,他又给你下了针,说能稳固神魂,其中一根针这么长,一直几乎扎没了你的头顶,把我看得心都揪起来了。”
赵兰想起当时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这么可怕啊?我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也还好没有感觉,不然又自已该吓晕了。”
赵菲笑,捧着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听妹妹说是司马瑨带来的高人开的药,这下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喝了。
不过,最让她高兴的是,黄家仁居然被她扳倒了。
赵菲记得,上一世黄家仁可是最终逃过了县纪委的审查,因为县纪委并没有找到那本至关重要的账册。
没有证据,并且在章恩泽多方走动的努力下,这件事最后竟然不了了之,黄家仁推出一个走狗做了替死鬼,章恩泽只受了纪律警告处方,依然当着他的黄坑镇一把手。
也正是经历了这起波折,黄家仁从一个仅仅是发了财的土豪,变成更加牛皮哄哄的红顶商人。由于在商界和政界都有人支持,黄家仁对赵菲也更看不在眼里,每次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在外面装完孙子,回家就对赵菲发泄出来,非打即骂。
而赵菲想要提出离婚的要求,镇里的民政部门根本不敢受理,县里的法院倒是接受了案件,但最后的判决是不准离婚。
赵菲还记得黄家仁拿到盖着法院印章的大红判决书,得意洋洋地对赵菲道:
“你这辈子,生是黄家的人,死是我们黄家的鬼,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我的手心。”
黄家仁脸上露出狞笑,在送达法律文书的法官面前,一把揪着赵菲的头发,“啪啪啪”地连打了她三巴掌,就在流着血的赵菲面前,两名法官也无可奈何,苦笑着摇头离去。
这时候的黄家仁,靠着章恩泽在政界的力量,已经迅速积累了一批惊人的财富,权势所撑起的信心,让他极度膨胀,虽然他已经不喜欢这个女人了,但却容不得自已的私有物想要脱离控制,并且为他人所染指。
赵菲就是这样生不如死地在黄家生活着,直至那天不知道是母亲还是婆婆踢出的那一脚。
现在想起来,赵菲觉得还得感谢那一脚,因为那一脚,所以她才能重生,才能摆脱黄家仁的掌控。
黄家仁这次铁定是跑不了牢狱之灾了,章恩泽章镇长证据确凿,这个镇长的帽子肯定也保不住了。
扬眉吐气、身心舒爽,赵菲现在的心情,比唐僧吃了人参果都要舒服,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哈哈,黄家仁的账册被查出来了?”
刘桂珍听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顿时也觉得身心舒泰。上一回黄家仁跑到家里指她为贼,颇是让她在农场的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下当初那个欺压她的人被逮了,倒霉了,刘桂珍当然要额掌相庆。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恐怕黄坑镇的震荡才刚刚开始。”
赵民生是在体系内混的人,这么多年,虽然老实,但也多多少少明白其中一些关窍。因为象这种必须由镇里批款子的工程项止,如果光是黄家仁一个人是吃不下来的,必须得由方方面面的支持。
“好啦,这些都是别人家的事,咱们就不要管太多了,反正学校建学楼这种功德楼的钱都敢吃,被抓起来的肯定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