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涂微咪了下眼,眼里对那杆双筒猎枪发出了不加掩饰的窥觑之心,但是看着那杆猎枪离年青人身侧这么近,对方只要手一微放下就能拿起枪。
而且老涂自认对猎枪的性也不是很熟,如果年青人在这上面动了手脚,猎枪在他手里也只能是烧火棍的用途,因此老涂还是摸了摸塞在腰侧的剔骨刀,不动声色地坐着。
现在国家的禁枪令很严,双筒猎枪虽然不属于军械,但也属于武器管制的范转。能买得起这样高档的双筒猎枪,这个年青人家里的经济一定不错。
再看他身上的装备,也要几百块钱才能搞定,衣服和运动鞋都是名牌的,完全标明了他是个有钱人家孩子的身份。
那条有一个七八岁小孩那么高的猎犬蹲在青年身边,微微将肥大的血红的舌头吐出嘴外,轻轻喘着气。但是看向老涂的眼神,却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柴火“噼噼啪啪”地烧着,青年似乎不以为意地从背包里掏出了两个午餐肉的罐头,还有三个面包,三瓶少林可乐,然后递给老涂一份,道:
“你和你女儿吃吧,看你这做父亲的,出门也不懂得带点吃的备着,把你女儿饿成什么样了。”
老涂笑笑,从青年手中坦然接过肉罐头和面包、饮料,见罐头上有拉盖,便用力将肉罐头拉开,然后把里面的肉倒出来,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夹进一块面包里,把这块面包和少林可乐一起递给赵兰,道:
“吃吧,可乐要我帮你开盖吗?”
赵兰摇摇头,接过面包,自已用牙咬开了瓶盖,这招还是她向赵国智学的,赵国智每次喝饮料,遇到铁盖封瓶的,都是这么咬开的,一来二去,赵兰也学会了。只是她怕把牙齿咬歪了,比较少用这种方式罢了。
年青人看这对自称父女的吃喝上了,他也微微一笑,然后打开午餐肉的罐头盒,将里面的肉都挖出来给猎犬吃,看来,这头猎犬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挺高的,他自已则只啃了一个面包和喝了瓶汽水。
“大叔,你女儿生了什么病?我看她现在的样子挺精神的,刚才是饿坏了吧?”
年轻人笑嘻嘻地道。
别看和赵兰在一起时老涂神神叨叨的,但是遇到外人,老涂却突然象换了个人似的,变得表面木讷淳厚,实则精明狡黠。这让一直不得不装着哑巴但却冷眼旁观的赵兰觉得,象老涂这种人,心里一定住着许多“人”。
对,就象姐姐有时候会和他们分析人的性格时说的一样,老涂是那种具有多重人格的人。
在她面前,表现得癫狂变态,而在外人面前,则又换了一个人。
赵兰心中暗暗祈祷那个年青人能发现老涂的真面目,可以把她救出生天。毕竟,那个年青人手里有一杆双筒猎枪,身边还有一头雄壮的猎犬。
但是老涂的“战斗力”,赵兰也可以想像。因为老涂在那个年青人进来前,已经向她展露过那把剔骨刀,如果她敢不听话不顺从的话,老涂威胁第一个就是砍死她。
能把女孩子剁碎了填焚烧炉的变态老涂,扔下的威胁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赵兰不敢反抗冒进,她得先观察好那个年青人的实力,如若对方只是一个酒肉之徒,没有什么战斗力,她只能祈祷对方能自保,不要着了老涂的道。
如果对方精明能干,那光从武器的配备和协同作战的猎犬这两点来讲,就完胜老涂,自已也就有逃生的希望。
所以,尽管年青人进来后和老涂一直有互动,但赵兰一直隐忍不发,此时见年青人直接把注意力放在自已身上,她只是畏缩了一下身子,并没说话。
老涂本来提着一颗心,还担心赵兰会对年青人呼救什么的,他已经做好准备,一旦赵兰有所异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刀架在赵兰的脖子上挟持她做人质。
不过,赵兰只是表现得很怕陌生人似地动弹了一下身子,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老涂便暗暗放松了一下,憨厚地笑着对年青人道:
“我女儿就是能吃,小时候得了脑膜炎发烧有点傻了,不用太理她。有东西给她吃她就会吃个没完,不给她吃就饿着也是那样。”
“哦!”
年青人一听赵兰是个傻子,不由得兴趣缺缺,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专注地吃着手中的面子,配着饮料,不一会儿,一个硕大的面包和一瓶饮料都被他吃光喝净。
这幢破败的土屋,只剩下几堵残垣,头上早就没有屋顶,点起火来,借着断墙的阻拦,倒也能挡着深山夜里的寒气。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各自顾着吃东西,除了柴火的“噼啪”声,猎犬的“呼哧”喘气声,就是三个人吃东西的咀嚼声了。
“小伙子,你经常来山里打猎吧?看样子应该枪法不错啊?”
老涂吃完手里的面包,露出貌似憨厚的笑容,做出无知的样子问对方。
“还行,不说百发百中,也能百步穿杨!”
小伙子一听老涂问他猎枪的事,也提起了兴致,正待说些这方面的“英雄”事迹,忽然,他身边的猎犬猛地站了起来,不安地在断墙后面打了几个转,赵兰看到猎犬的身上,不光耳朵竖了起来,就连狗毛也似乎受到了惊吓的刺激,猛地耸立起来。
“大黑,坐下。”
看到一向勇猛的猎犬如此不安,小伙子抓起放在身边的枪,手触到冰冷的枪身,顿时有了一种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老涂眼里掠过一阵失望,他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