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菲刹那间傻住了,她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千辛万苦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到狱中探望司马瑨,却被他迎头一阵劈头盖脸的骂。
或许,自已的做法是有不妥吧?
对,自已这么做,的确把阿瑨拖入了情杀的泥沼中,如果让人发现了自已的所作所为,那阿瑨肯定会被坐实了杀秦莲花的事。
赵菲并没有傻到要问司马瑨:你有没有杀秦莲花?
她现在对他的一切信任基础,就在于她毫无疑问地确定司马瑨绝对不是杀秦莲花的凶手。
只是,现在她这样子做,好象真的是错了。
不光没有给整个案情带来一丝转机和变化,相反,正如司马瑨所说的,要把他拖入了情杀案的泥淖中。
赵菲很难过……
她现在还说不清楚为什么难过……
或许,这难过中有一丝委屈、有一丝伤心、有一丝失落……
恨自已,为什么帮不上司马瑨,还给他添乱。
就在这时,司马瑨看到她不说话,顿时发狂了,他举起双手,用手上戴的铁制手铐拼命地敲击铁栏杆,敲得那么用力,以至于鲜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血水沾到了雪亮的手铐上,显得那么刺目。
赵菲在这里多停留一分钟,就会有多一分钟的危险。
这个傻瓜,她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她会把自已害死的。没有人保护她,自已又落在牢里……
司马瑨真的发狂了!
“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在外面把风的雷邦听到异响,冲了进来,一看到司马瑨状若疯狂、而赵菲吓得呆若木鸡的情形,他也吓坏了。
“小祖宗,你们这上演什么相爱相杀啊?这里可是看守所,这是提审室啊!想害死自已也得等我不在的时候啊?”
雷邦赶紧按响了边上提审室呼叫狱警响铃的按钮,一边强拉赵菲坐在提审室的板凳上,做出做笔录的样子。
而狱警似乎也在外面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赶紧打开后门进来一看,见司马瑨平静地坐在提审室的椅子上,雷邦正生气地一巴掌拍到笔录桌上,大喝道:
“你妄想以自残来逃过人民正义的审判!”
这句台词似乎发挥得有点过了,一瞬间,赵菲似乎看到了狱警中眼中浮起对雷副大队长崇拜的眼神。赵菲却无心取笑,只能强做镇定,不把失神和黯然神伤的表情展露出来。
“自残?你这小子是有多想不开啊?在牢房里以一敌十都没人伤得了你呢!雷大队,你说了什么把这小子逼到这份上?要知道,前天那个碎尸案的故杀犯,被这小子在牢里揍得鼻子不是眼睛不是的。哈,看来一物降一物啊,雷大队,你真是高啊!”
小狱警没想到司马瑨会“怕”雷邦成这样,顿时大感佩服,因为现在整个看守所里都知道谁也没有这个司马瑨的能耐,不光是重刑犯,还是个练家子,把想要整他的犯人个个都揍得鼻青脸肿的。
如今司马瑨已成了看守所里最大的牢霸了,就连别看牢房里的犯人也统统知道他的大名,现在换谁去司马瑨的牢房,谁都是噤若寒蝉,王八望所长正犯愁怎么整这个司马瑨呢。没想到雷大队一出现,立即把司马瑨镇住了。
赵菲听得一阵心疼,一时间心里便原谅了司马瑨对她的粗暴和无礼,原来他在里面竟然“享受”的是这样的待遇。
想起第一次在林场遇到的偏偏少年,前呼后拥,让人一看非富即贵,但到现全身戴着刑具,成为任人鱼肉的对象,赵菲的心就没停止抽痛过。
“把他带走,下次等情绪稳定了再提审。”
雷邦发话了,小狱警赶紧称是,把司马瑨提溜了出去。奇怪的是,被带走时司马瑨倒是显得很平静。
雷邦在提审表上签了字,赶紧就带着赵菲往停在外面停车场的警车上走。
到了车上,雷邦打了半天火,赵菲才发现雷邦的手居然不稳,看来是吓得不轻。
“我说姑奶奶,你看司马瑨情绪如此极端,你以后就不要再招惹他了。告诉你,他这个案子,上面交待下来了,一定要办成铁案!他是必死无疑了!
县长的女儿被杀,一县之长威严何在?听说县长也只有这个独生女,杀了她,县长能饶过司马瑨吗?”
雷邦情急之下,把他知道的情况脱口说了出来。
赵菲心中巨震,果然如此吗?竟然是要把阿瑨不逼死不罢休。不过想想也能体会,一个人到中年、官至一县之长的父亲,突然失去独生女儿,心中的悲痛自然无以为继,对杀人凶手肯定是不依不饶不罢休的。
“吱吱轰”,随着雷邦终于把车发动,警车一溜烟地离开了看守所,好象生怕小狱警热情地挽留一样,一转眼就开得不见车影了。
“雷大队,你的警帽没带走!”
小狱警从看守所里冲出来,手里还拿了个警帽出来。鬼使神差的,雷邦一向是穿着便服的,但今天估计是做违规的事情心里发虚,所以身上的衣服还特意换上了警服,似乎如此就能镇场似的。
结果,临到末了,居然把自已的警帽给忘在了看守所里。
“哎,跑得这么快,算了,回头有人过来再托人带给他。”
小狱警嘀咕着。反正刑警大队经常过来提审犯人,三天两头的能看到刑警大队的人,到时候把警帽寄他们带回去就是了。
“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找你了。”
车子到了大兴一中附近,赵菲让雷邦放她下车,临走甩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