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赵菲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但却不知道雷邦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所以继续追问。
雷邦这个人,虽然是刑警,但说话却不象男人那样干脆,拖泥带水的,让人大费猜疑。
但这估计也是他长期工作中养成的职业习惯吧,只有对犯罪嫌疑人欲擒故纵之时,说话说一半留一半,才能达到敲打罪犯的奇效。
赵菲想清楚这些,便小心地围着雷邦的语言陷阱打转,尽量让自已避开雷邦的语言陷阱,说话也是言简意骇,省得不小心泄露出什么。
雷邦笑道:
“如果这个案子在县局一直悬而未决,司马瑨就将一直被困在看守所内。你想想,看守所内,有执枪的武警日夜巡查,司马瑨能有一星半点机会吗?”
赵菲听得心头一跳,不由地眉头一挑,追问雷邦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对了,你是不懂,一个高中罢了,哪里懂得具体的司法程序呢?”雷邦似笑非笑地看着赵菲,直到此时,他才有占据了专业优势上的一点心理平衡,“司马瑨如果出庭受审的话,那就要通过囚车来转运,这就是你的机会。”
赵菲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不由失声道:
“你是说,劫囚车?”
“对,今晚上我总算看到你聪明了一回。”雷邦笑着深深吸了口嘴里的香烟,道,“如果不劫囚车的话,司马瑨就死定了。只要法院受审落实了,他从此就背上一个故意杀人的罪名了。我知道你一直不相信是他杀的人。可是在我国,你知道如果一个年轻人被判杀人,那除了他本身性命难保外,他以前的生誉,家庭的荣誉都会被打上耻辱的印记。
但是如果他在未受审前逃亡了,这个案子就无法提起公诉,只能把当事人捉拿归案后,才能再次进入公诉程序。所以我才说,司马瑨不认罪,一直待在看守所里,是死局。
他只有认罪,设法走出看守所,才能将死局变活。”
“你说的死局变活局就是劫囚车,怎么劫?”
赵菲眼里闪过一抹亮色,这还真是一个好办法,只要司马瑨能出得囚笼,凭他的身手,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还怕什么栽赃陷害?
“很简单,你给我钱,我帮你安排人。”雷邦扔掉手里的香烟,恶狠狠地道,“就趁着这次赚上一票,我也打算退二线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一个老公安,刑警队长,多好的铁饭碗啊,要名有名,要地位有地位,凭什么去做这种犯法的事情?”
赵菲嘴角浮现出一抹怀疑的冷笑。
“我缺钱!”雷邦干脆地道,“我一直在地下钱庄赌钱,没想到越输越大,现在欠地下钱庄有三十多万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靠我当队长的工资和一点外快,永远也补不上这个黑洞。”
“哦?你居然赌钱?”
赵菲动容了,如果雷邦赌钱的话,欠了地下钱庄这么多钱,一定有迹可查,倒不怕他说假话。
“是,所以上次对你那块玉珮会动心也是如此,本想着看成色不错,截留了可以卖掉堵上堵债,没想到……”
雷邦收住了话,一提到那个神秘的年轻人,他就有种不寒而粟之感,对他来说,那个年轻人身上带着一股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阴寒气息,令他恐惧。
“所以这次把主意打到了劫囚车上来?你就知道我能拿出那么多钱吗?”
赵菲心里一跳,问雷邦。
“你别忘了我的职业。虽然我或许比较贪财,但是做了十几年的职业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只要想查,还能查不出来吗?你在工商银行里存款四十六万,是吧?”
雷邦脸上浮出了得意的笑容,能给赵菲一个猝不及防的打击,他觉得挺开心的。
原来如此,刑警队长的雷邦,随便找个借口,自然就可以查看赵菲的银行帐户,赵菲知道此时想隐瞒也无用,便点了点头,笑道:
“没错,是有这笔钱。”
“虽然我很奇怪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为什么会拥有这么大一笔钱,但是我现在庆幸你有这么大一笔钱,因为,这笔钱马上就要变成我的了。”
雷邦十分不客气地道。
听着雷邦笃定的口气,赵菲微微一笑,从容地道:
“好,给你,你的成交价就是46万是吧?”
“是,三十万还赌债,16万是酬劳。”
雷邦也直接了当地道。在和赵菲的对话过程中,他越来越觉得,自已并不是和一个在校园里生活的女生在说话,而是在和一个和他年龄、智力相当的成年人在对话似的,所以说话也就不再吞吞吐吐。
“行,成交!”
银行里的46万存款,是赵菲重生以来攒下的全部家当,也是她今后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全部资金。可是此时此刻,只要有一丝希望救司马瑨,赵菲都会毫不犹豫。
钱算什么,只要人在,总会有机会赚回来的。人如果不在了,钱再多也没有用。
雷邦吃了一惊,46万啊,这个小姑娘眼皮都不眨一下,张口就答应了。他心头一凛,觉得自已似乎陷入了一场不怎么好玩的游戏里。可是,这只脚已经伸了出去,要再缩回来,也不可能了。
所以雷邦心一横,对赵菲道:
“那明天中午到留垵路接头,你把存折换成无记名全国通兑的支票给我,劫囚车计划就正式启动了。”
赵菲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