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叶初九以前的脾气,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骂上一句“我去你姥爷的”,现在他已经不会了。他早经从那个浮躁的少年蜕变成了一个暴躁的青年。
“继续说。”叶初九在沉默半晌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我叫叶隐,和你姥爷是同胞兄弟,如果你不信,可以问一下你姥姥。”叶隐很清楚,与叶初九这种被放养着长大的人沟通越直接越好。
叶初九皱了皱眉,抬头盯着韦家俊和田二喜,声音低沉地问道:“韦家俊和田二喜都是你的演员?”
叶隐不觉一愣,他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叶初九竟然还有心思去问这种事情,他不是应该感到震惊或者喜悦之类的吗?
“你让他们编了那么个故事出来,到底有什么企图?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澳门的,夏天云跟你有什么关系?再一个,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初九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没有一个是跟叶隐是什么身份有关。明白叶初九是什么用意的叶隐不觉一笑,苦声说道:“第一,这个故事不是编出来的,田二喜确实是在二十年前被我从台湾送到澳门的,关于你父亲的故事也是真的,我的目的很简单,只希望你现在能把重心放到寻找你父亲的下落上。第二,夏华强跟我算是老朋友了,请他帮个忙并不是什么难事。第三,我想干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保护你,希望你尽快能从这种神仙架里边抽身出来。”
无论是有条不紊的回答,还是不慌不忙的语气,都让叶初九无法从中找出破绽,听上去似乎真是一个姥爷因为关心自己的外孙而去布置一切。
叶隐语重心长地说道:“初九,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一切,如果不是我的身份有些敏感,我肯定会当面跟你把事情解释清楚。现在,我能做的只是通过电话来告诉你我的身份,这一点你可以找你姥姥确认。当务之急,是你必须得从拓跋冥与汉室和拓跋家的争斗中抽身出来,神仙打架,像你这种小鬼跟着掺合,只有死路一条,到了最后,谁也救不了你。”
“这家伙敢让我去问姥姥,难道他真是我姥爷?我们叶家竟然有个这么牛逼的人物存在,我怎么不知道?”叶初九茫然的犯着嘀咕。
“初九,你在听我说话吗?”叶隐见叶初九半天没有说话,不禁有些着急了。
“在听呢。”叶初九轻声应道。
叶隐声音凝重地说道:“这个通道并不是特别安全,五分钟之后就会被人追踪到。有很多事,让你表弟跟你解释一下吧。”
“我表弟?”叶初九惊讶地叫了一声。
“我!”韦家俊笑嘻嘻地举起了右手。
“我知道了。”叶初九冲着电话叫了一句后,便是扭头瞅向了韦家俊,满面不悦地说道:“表弟,你不觉着应该跟我说点什么吗?”
韦家俊jian兮兮地从口袋里边掏出烟,殷勤地递给了叶初九一根,并且将火用双手捧到了他的眼前:“初九哥,真不是我想跟你面前演戏,我外公也就是你外公他逼着我这么干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叶初九一脸鄙夷地问道。
韦家俊朝着辛怀民努了努嘴:“说话方便吗?”
“喂,他问你我们说话方便吗?”叶初九面无表情地朝着辛怀民叫道。
辛怀民没好气地瞪了叶初九一眼:“爱方便不方便,我就在这呆着了,怎么着,你们还想灭口啊!”
叶初九咧了咧嘴:“方便,说吧。”
韦家俊深吸一口烟,故作深沉地说道:“初九哥,你知道中华鲟吗?”
“好好说话!”叶初九不悦地瞥了韦家俊一眼。
韦家俊咧了咧嘴,苦声说道:“没劲,一点神秘感都没有。1943年,军统与美国海军参谋部情报署合作,组成了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咱外公是第一批参加训练的学员,也是唯一一个以全优的成绩毕业的学员,毕业后老蒋亲自给他定了一个代号‘中华鲟’。1949年迁台后,保密局更名为国防部保密局,毛人凤任局长的同一天。咱外公被任命为情报处处长,主要负责各种情报搜集工作,直到老蒋去世之前,咱外公都掌握着保密局所有情报人员的资料。外公一直隐匿在台湾,直到二十四年前你外公给他写了一封信,他才冒险回到大陆。之后,便是一直在台湾进行着各种安排,这不,连我这个亲外孙都被他安排进来了。”
叶初九干巴巴地眨了眨眼,半晌都没有从韦家俊所说的话带来的震撼过来。
“你外公是个特务?”辛怀民比叶初九要冷静得多,他第一时间就道出了叶隐的身份。
韦家俊白了辛怀民一眼:“怎么说话呢,你外公才是特务呢!我外公是正经八百的情报人员,只负责情报搜集,不搞其它间谍活动。”
“说的再好听也是特务!”辛怀民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找事是吧?”韦家俊生气地叫道。
“我次奥……”叶初九不可思议地骂声引得韦家俊和辛怀民停止了争吵。
叶初九一脸茫然地看着韦家俊:“照你这说法,叶家以前很牛逼了呗?”
“在抗日时期,咱们叶家确实很牛逼,出过不少抗日名人。只可惜,再牛逼的个人摊上了不牛逼的组织也白瞎,叶家的上上下下最终也只能是举家搬迁至台。”说着说着,韦家俊脸上的得意就被自嘲所取代,这种悲剧的抗日英雄家庭最后的遭遇,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