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那天晚上,丁小桥睡得不算太好,毕竟在正屋那翻天覆地的吵闹声下,要是有人能睡得好,还真是个奇迹了。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刘氏的声音凄厉起来可以变成这个样子,也从来不知道那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王氏疯狂起来可以发出如此尖锐大的噪音,总之对于丁小桥来说,昨天一晚上都是伴着刘氏和王氏还有张氏交相辉映的尖锐噪音中入睡的。害得她连晚上做梦都梦见这三个人,真是一点都不愉快。
大概是他们一晚上的吵闹实在是让丁小桥太痛苦了,她不但做了一晚上的噩梦,而且早上起来,耳朵里还残留着她们三人的魔音穿耳。
不仅仅是丁小桥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连丁小楼的脸色也不太好,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端了一盆热水进屋说:“醒了,快点过来洗脸,洗完脸要去山上挖菌子的根呢。”
可不是,昨天因为过节,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倒是明鸿光说他已经把锯末要得差不多了,今天她得过去看看,然后跟明鸿光他们上山挖菌子根部的泥土呢。
今天的事情多得很。
首先,这挖菌子的菌丝是一桩。其次,那买回来的两匹白布要做成一个个桶装的小袋子又是一桩,最后,混合菌丝和锯末的事情又是一桩。
昨天夜里丁修节明鸿光和丁修义喝了一晚上的酒,这丁修节养菌子的事情丁修义便也知道了,丁修节本来想让他也拿点钱出来,算是入上一股,可是丁修义却拒绝了:“钱不趁手啊,三哥我知道你日子好过起来了,可是弟弟我也不差呢,我这边找了一个在城里找了一个帮人做宅子的活,直等到农忙一过就过去了。”
听得丁修义这么说丁修节便放心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家里都有他们一家照应着,千万不要担心之类。
不过,听说今天丁修节他们要上山去挖菌子的菌丝,丁修义便也打算跟着去看看,虽然他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分一杯羹,可是要帮三哥做点事他是万分愿意的。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是个机密,所以人人都起得早,趁着天没有亮就打算上山了,就连丁小梁也揉着眼睛过来了。
她一进屋子就跳到了丁小桥的跟前,神神秘秘的说:“小桥姐,我刚才起床的时候就看见正屋的人出门了?”
“大伯娘和大姑他们回去了啊?”丁小桥不太在意这事,毕竟她觉得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丁小梁一脸神秘的样子摇摇头道:“不是,是所有人,我看见奶爷和二伯娘他们一家子都去了!”
“啊?”丁小桥这才觉得奇怪起来。
别人倒是还好说,张氏可是一个窝里横的主,她这一辈子的活动范围基本就是老丁家的院子,和正屋里的各个炕头,她连张氏出老丁家的院子都很少见,今天还能跟着丁修忠和丁雨儿一家出门,这不是一件稀奇事吗?
“奇怪吧?”丁小梁一副“我就知道这个消息会震到你”的表情,那小样子得意得不了。
可不是奇怪吗?这简直有点天下红雨的架势了,不过转念一想丁小桥也就释怀了,估计张氏昨天到底是从王氏将房子的事情给问出来了,对于张氏那种连一文钱都要计较的人,能放着这么一大所房子在城里不闻不问吗?那可是他们一家供出来的啊,就这么白白给王氏和丁修忠这么占着?
而丁修忠和丁修孝都没有跟正房分家,那么丁修忠在城里的房子既然是正房的便自然有二房的一份,丁修孝和刘氏能这么放着,绝对要跟着去看看让自己放心才行。
只不过,王氏那是什么人?按照米氏和罗氏平日里的评价,那简直是在蚂蚱腿上都要找出肉的人,怎么能就这样将自己的家底白白的给了其他的人,对了对了,还有一个比王氏更厉害的丁小屋呢,这一群人凑到一起,真是想都想得出来,够厉害的。
越是这么想,丁小桥早上因为没有睡好的郁卒的心情也一下子明朗了起来,现在能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开心了呢?简直就没有了!
昨天是中秋,学堂放了假,可是今天可不放假,所以就算丁五郎和丁七郎有心想要帮着家里面做点事情,却也只能乖乖的去念书。
而家里面三个男人带着丁小桥上山去了,剩下的女人和孩子就全部留下来做布袋子。
就连的丁五郎和丁小梁也帮着剪布,劈线,忙得不亦乐乎。
这种菌子的事情眼看着就要干起来了,丁小桥便吸取了那做手链的经验,从一开始所有人都要算工钱了,所以这个做布袋子的活计也是要算工钱的。
一个布袋子一文钱,剪两个布袋子的布一文钱,
罗氏刚开始听到这个的时候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嫂子,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帮忙就是找个人说说话,怎么还能要你工钱呢?”
可是米氏却牢记丁小桥的吩咐,定是要付工钱的,就连丁风儿也在旁边帮着说,罗氏最后总算是答应收下这些工钱。
她大有一种被馅饼砸中了脑袋的感觉,意外之喜总是让人有点心脏乱跳。于是,罗氏做活越发的卖力了,她本来就是整个老丁家里缝纫活计最好的,那针线在她手里就好像是会听话一下,上下翻飞,做出来的布袋子可真是漂亮极了,大小绝对符合丁小桥的要求,丝毫不差,看得米氏和丁风儿都忍不住羡慕。
果然是人有其长,人有其短。
而另一边,丁小桥跟着三个大男人上山,基本就不用她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