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子里面住了不少天数的老丁头和张氏带着一家人又回去了。
因为这一家子人实在是多,再加上还有几个不方便走路的小脚,于是一家人就在城门口等着坐牛车。远远的丁风儿就瞧见他们了,从他们的脸色看上去,倒是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不过从来送行的丁修忠脸上就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差,不但很差,而且几乎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了。
张氏已经坐在了牛车上,但是因为牛车还没有满,所以,暂时还没有走,就趁着这一会儿的工夫,张氏又发挥着她本身的特长对着丁修忠一通劈头盖脸的怒骂。
走得远的时候丁小桥听不清楚,不过走得近了,她倒是听出来了,这张氏并没有再骂丁修忠,而是再骂王氏。她再看看,王氏确实没有来送行。
虽然不知道张氏到底因为什么骂王氏,左不过就是那些奢侈的事情,什么房子了,什么香粉了,什么丫头了之类的。丁风儿那天虽然不在场,可是事后这事情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心里就越发对于这一家子人轻视起来。
不把她和丁修节的命放在心上也就罢了,反正他们姐俩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外人,不过居然连丁修义一家子都不放在心上,可以看得出来这家子人心到底有多黑。
张氏发挥着自己那超乎想象的泼辣,直把丁修忠骂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丁风儿不禁好笑,这张氏也不想想,夫妻本是一体,她觉得她是在骂王氏,可是,在别人眼里,王氏就是丁修忠,丁修忠就是王氏,她当着这么多人来人往的将自己的儿媳妇的脸面踩到了泥土里,也不想想,这不就等于把给自己的儿子没脸吗?
不过张氏也就是这么一个人,只要自己舒服痛快了,丝毫不管别人的死活。连丁云儿都能被她折腾得上吊了,别人还能怎么样?
丁风儿本来是不愿意搭理他们的,可是,却有人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她,远远的就打着招呼:“风儿啊。”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既然已经人点了名,丁风儿便不得不停住了脚步朝着那一群乱糟糟的人看去,说实在话,她可是一点点都不想跟他们拉上关系呢。只看见,老丁头正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她,刚才叫住自己的正是老丁头。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亲爹,没看见她就算了,可是这么看见了自己还主动打了招呼,总不能就这样便抬着眼睛过去吧,丁风儿不是丁雨儿,做不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情来。
所以,她尽管心里厌烦,还是冲着老丁头点了点头道:“这是要回去啊?”
老丁头并没有听到丁风儿叫自己,便知道那一股子气一直在她的心头,他知道自己是亏待了这个丫头,便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哼哼的点头:“是呢,这要收地了,要回去看看,来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地里面怎么样了。”
“你放心,老三老四天天都去帮你看着呢,死不了。”丁风儿的语气不善,这让本来再骂王氏的张氏心里很是不忿,她本来想接过话头说说丁风儿的。却看见丁风儿一个冷冰冰的眼风扫了过来,她那刚刚要出口的话就立刻咽了下去。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生怕他们不去给我看地呢。”老丁头听到这个话,心里一下子就放心下来了,他就是个庄稼人,这田地就跟命根子一样,本来张氏是不愿意这么快就回去的,可是,他心里记挂着那些地便执意要回去,这才有了今日的成行。他笑呵呵的看着丁风儿说:“要不是怎么说是父子呢,闹得再厉害,这些事儿上还是自己孩子才靠的住。”
丁风儿抽动着嘴角,这脸皮得厚道什么程度到了现在还能说出这么********的话来?她心里那口气腾腾的上来,忍都忍不住,张口就说道:“这不是靠得住,这是老三老四家自己都是上顿吃了没有下顿,要是不好好帮你看着,你那地里万一收成不好了,明年再想着法子要收什么地,收什么房子,是不是要让他们一头在大街上撞死?”
这话说得不光是老丁头的脸色难看起来,就连丁修忠的脸色都难看起来。丁风儿见他们所有的脸色都变了,心里面这才觉得痛快起来,她哼了一声转身跟着明鸿光去找了另一辆牛车,实在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张氏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又不敢多话,丁风儿那个男人听说一拳就打得死野猪,她可是怕的很呢,只能等着丁风儿走得远了,听不见她的声音了,她才咬了一口唾沫狠狠的吐在地上,道:“德行!”
丁风儿和老丁头家没有一起坐车,这回来也是前后脚。回来后将这个事情跟家里的人一学,大家的心里多少都有点不痛快,特别是丁修义哼了哼鼻子只说:“他们家的事儿别跟我讲,我现在只想远着他们,免得又要买什么什么胭脂香粉的逼着我卖地了。”
这事就算这样就过去了。
回来的老丁头家实在是安静了,虽然每天还是能听到米氏那震天的叫骂声,可是对于丁小桥来说,只要她不要变着法子的作他们,就算得上是和蔼又安静了。
日子又过去了几天,秋收终于来了。
这学堂因为是在乡下,自然这放假什么的也要根据农家的习惯,特别是农忙的时候先生们基本都放假的,毕竟很多念书的小子都要回去帮着家里面秋收,而且先生自己家里也是有庄稼的。
于是一大早的,一家子人都投入了火热的秋收之中。
丁风儿和明鸿光家里并没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