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子,张氏又觉得这些面多,就这么几个不顶事的人干不完,便让丁月儿去把丁小桥和丁小梁都叫过来帮忙。
丁小桥正愁着米氏一个人在正房里被人欺负呢,现在让这丁月儿一叫,立刻就跟着过来了。
当她看见米氏悠悠闲闲的坐在屋子的角落里等着王氏和刘氏和面的时候,心里便放下心来,于是她连忙走到了米氏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了问怎么回事,最后还是丁小楼告诉她来龙去脉,弄得丁小桥忍不住捂着嘴在那里使劲的乐个不停。
这揉面只要肯下力气,并没有太大的技术,所以很快王氏和刘氏两个人就已经将面和好了。
刘氏倒还罢了,毕竟是庄户人家的媳妇,就算平日里再躲懒,那也是干过不少农活的人,今天的面虽然很多,但是也没有累到什么地方去。而王氏就不一样了,这点面和完,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前面都是冒着金星,看人都看不清楚了,只能一屁股坐在炕上不停的喘气。
不过她可是没有忘记自己的事情算是做完了,于是冲着米氏说:“老三老四媳妇,你们两个过来包吧,我这腰要断了,我去屋子里面略略的坐坐,有事你们再叫我。”
这本来就是王氏要脚底抹油的一个托词,现在她要是出了这个门,还想把她叫回来,能有这么容易吗?
米氏和罗氏虽然心有不爽,不过这是刚刚说好的,便也没有什么话说。刘氏见王氏要走便也说:“哎呀,这几天我忙的,我这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娘啊,我也去躺一下,要是有事你扯着嗓门叫我,我指定过来!”
张氏一个控制欲那么强的人,怎么可能让两个人就这么轻易走了?她立刻就说:“谁让你们走了?这老丁家什么时候轮到了你们做主了!我让你们走了吗?”
张氏说话米氏和罗氏可以说不,但是王氏和刘氏却绝对不能说不,毕竟他们还没有分家,这家里用钱什么的都捏在张氏手里呢,这就叫做有所得必有所失。
王氏尽管累得头昏眼花,可是也不能真的就走了,于是她也停下了脚步,站在了那里,可是却并不说话,从她的脸色上看得出她心里有几分不快。
这个脸色张氏又不是没看见,她能怎么可能因为王氏的脸色显出不快就让她称心如意呢?
正想指挥王氏干活,却听到丁月儿说:“哎呀,大嫂的脸色那么不好,快点上炕上来,坐在我边上暖和一下,顺便歪着躺一躺吧,那么多的面,就你一个人揉完了,真是的,这都是什么人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本来按照张氏对于丁月儿的宠爱,张氏是不会说什么的,不过这丁月儿越说越是离谱到了后面张氏就已经怒了,这个丫头明明是自己养的,怎么倒反跟这王氏这么亲近?这可是张氏的大忌,所以不等王氏上炕,她就已经瞪了丁月儿一眼:“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老大媳妇,你就坐在我下面包面食吧!”
说着,张氏指了指自己脚下面的一个踏板,示意王氏坐在那里。
王氏的那个脸色啊,顿时难看的让人都大呼精彩。
要知道在大户人家里,只有奴才才坐在那个脚踏子上面呢,王氏自诩也是个秀才老爷的太太,在家里的时候那也是不少仆妇丫头围绕着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一时间,她的头愈发的晕了起来了。
开始包面食,米氏和罗氏便挽袖子上来了,她们在前面干活,三个孩子就也搬了自家的面盆和簸箕过来帮忙。这张氏对于面食的要求很高,从每个的大小到外表的美观,各个都要精益求精,丁小桥她们那点手艺她根本看不上。
所以丁小桥他们帮着做自家的面食,而让米氏和罗氏腾出手来做正屋的面食,张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那王氏一直都盯着那两家的面盆呢,等到丁小桥她们一掀开湿湿的粗布,她就看见了里面以及揉好的白白的面团,更自己手里这些搀和了杂面的面团简直是截然不同。
她的心里便不痛快起来了。
往年她就算回来过年,那也是甩手不干事情的,怎么到了今年,眼见着丁修忠就要当官了,她也要做了官太太,这日子倒反过得这么难捱?不但要自己干活,就连这吃的面食,也不如两个分出去的泥腿子的兄弟家!
于是她说道:“呦,老三家这拿钱给爹看病没有,倒是能吃得上白面的面食了!”
这话说得真是赤裸裸的,一看就是在挑拨,可是,有些时候,这些挑拨就是管用。
果不其然,张氏也朝着丁修节和丁修义家的面盆看了一眼,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白了米氏一眼。米氏没有管张氏的想法,可是却抬起头看向了王氏。她虽然很多时候还是很忌惮张氏的,但是对于王氏,她可是不怕。更何况这个王氏可是算计过她们家的地还有房子的,要不是她不想跟她计较,现在估计想要坐在一起干活,那就是痴人说梦。
于是她冷笑道:“我们吃的起白面也是自己挣的,总比不上有些人靠着爹娘的养老钱,兄弟的救命钱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住大宅子养丫头。”
这件事已经是王氏的不能提的痛脚了,本来张氏就最恨王氏这点,每天都少不得要念叨一阵子,这几天总算是过年,张氏不提这茬了,却又被米氏提了起来,她怎么能够不生气,立刻就撩了脸子想要说话。
“都吵吵什么!不想干活就给我滚出去,我见不得你们!”张氏忽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