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好奇心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其实丁小桥现在是非常想抬头看一看这个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并不是以我们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好像现在她的这个想法就一定不能实现。
原因无他。俗话说的好,知女莫若母,米氏当然知道自己闺女心里的不安分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这个时候,她一直拉着丁小桥的胳膊,只要发现丁小桥的脑袋微微的抬起一点点,她便立刻伸出手将她那点小心思给按下去了。
而说来也是奇怪的,这个公子虽然让他们两家人都爬到了路上跪着,可是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不,或者说,这个公子是说了话的,只不过,是跟他身边的那个小将在说话,再由那个小将将他的话传达给所有的人。
再一次听完了两边的人说得话之后,这回,那个小将没有马上开腔,丁小桥虽然不能抬起头,但是耳朵却是很尖的,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轻轻的互相敲击的声音,她想,这可能是这位公子在思考事情时候的小动作吧。
就这样听着那有规律有很轻柔的敲击声过了好一阵子之后,那个声音终于停止了,然后过了一小会儿,那个小将就说:“米家,你们的意思是,这地是米氏答应送给你们的吗?”
米老爹马上点头,连连答应:“大人,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家这个女儿出嫁之后,十多年都没有回家,今年过年的时候,终于回了一趟,她见她的侄儿子等着成亲却没有像样的家产,便拍着胸脯说,将这一块十亩的良田送给我家孙子,也就是她的侄子作为娶亲的礼物。”
“大人!没有这回事啊……”米氏立刻开口反驳,可是还没有说完一句话,就被那个小将给打断了,他的声音严厉道:“现在还没有到你说话的时候,一边呆着!”
米氏只好闭上了嘴巴,又将头垂了下去。
米老爹见状,嘴角露出了一丝遮掩不住的得意。这个时候,那小将又问:“米家,你们说这米氏信誓旦旦的将这地送给了你们,可是证人?”
“当然有,我们一家人当时都在屋子里面可是都听得真真的,没有一点错儿!”米老爹说话的时候非常的有力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感觉。
米氏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可是却什么都不能说,她心里的愤怒简直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自家人哪有做证人的?”小将却嗤笑一声:“你这证人不算。”
“大人,我还有别的证人。”米老爹连忙又指了指他身后的几个人说:“那天他们来我家窜门,也是听见的,我们都是下河村的人,他们并不是我家的亲戚,这样也算是证人了吧。”
那小将微微一顿,看向了米老爹指着的几个人,然后点点头说:“这倒是算。”而后他又问了那几个人,那几个人竟然齐齐作证,说米氏当天真的将自己家的这十亩地答应送给娘家了。
因为乡下这个写文书的事情并不像是城里那么严谨,所以,有时候,这些乡亲的口口相传倒是比文书更为有用。
米老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个小将的表情,然后他又偷偷的看了一眼,那个坐在紫檀木雕花大座椅上的少年,可是,不等他看见那少年的表情和模样,就有人冷哼道:“管好你们自己的狗眼,再到处乱看,小心将你们的眼珠子挖下来直接丢进河里喂鱼!”
米老爹这个人虽然凶狠,可是最怕的人就是当官的,现在面对着一群戎装将士,又听得有人如此呵斥,他吓得心肝乱颤,立刻就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再也不敢乱瞧上一眼。
不过他还是鼓起了勇气问道:“大人,现在这些人都已经给小人作证了,是不是说,这地就已经是小人的了,这些刁民能不能将他们赶出我的田地呢?”
那小将冷笑一声:“你着什么急,怎么?就算是告到大堂上去,也要两边都说了话才算是完事,现在光你说了,你就可以盖棺定论了吗?你当你是什么!”
米老爹立刻就闭上了嘴巴,也不敢多言,倒是米森是个能言巧辩的,他小声的说道:“草民当然是听大人的裁定,只要大人裁定草民们一定遵守,草民相信,晴天在上,大老爷们一定会给草民们一个公道。”
那小将只是冷哼,并不搭理米森的废话,他转脸看向了米氏,然后说:“米氏,你来讲,这些地是你要送给你的娘家吗?”
米氏立刻磕头道:“大老爷明察啊,民妇哪里有说过这样的话,民妇初二那天确实回了娘家,不过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一家都回去了,我本想多年未回娘家,担心二老的身体,便带了年礼回去……”
米老爹在米氏的身后冷笑一声,然后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你那是打发叫花子呢,叫什么年礼,就是这样给自己的父母的吗?”
“再不闭嘴,我连你这个人够给你丢进河里!”估计那个小将也心烦这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跟米老爹说话的时候很是不耐烦,米老爹身体抖了一下,又闭上了嘴巴不说话了。
米氏便接着说:“可是没有想到我回去之后,我的父亲张口就管我要家里这些田地,这可是我们夫妻孩子的一家人过日子的全部指望,哪能随随便便就送了,而且,我的父亲一开口便是十亩地,我哪里给得起!就算是给得起,我又不是家里的当家人,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答应?”
那小将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而是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