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等孙沁芳继续胡思乱想,丁七郎已经转过了身子,继续对着丁修忠说:“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大伯父不愿意让我们扯破了脸皮,可是也不要想着法子的让我们背黑锅吧。这刚才后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伯都不挨个的问一问,便上来就指着我们说,是我们一家该道歉,是我娘没有教养好孩子,小桥今天要是不道歉,只怕要让丁家丢脸,要让你丢脸,还要让我远在家乡的爹爹丢脸,这是谁家的道理?难道,这就是大伯父嘴巴里的公正道义吗?若是这样便是丁家的公正道义,恕我丁家七郎丁江清不孝,这样的公正道义,我不学也罢!”
丁七郎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十分的铿锵有力,说到了最后,他冲着在座各位的长辈叔伯拱了拱手后,便挺直了脊背,负手而立,眉目之间遍是清朗,让人忍不住赞叹,真是一个峻拔的好儿郎。
就连丁小桥也忍不住感叹,原来这些年她光顾着做生意了,没想到,就连最小的丁七郎这个小包子也长成了如此的少年,真是让人不得不喟叹这时间如水,白驹过隙啊。
丁七郎的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而再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孙沁芳躲在何老太太的侧面,睁着那双如同星坠一般的明媚眼睛静静的看着丁七郎,嘴角上带着几丝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意。
丁修忠则一脸铁青,他这回连装都不想装了,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要是真想要用自己的大帽子继续的去扣在这一家人的头上,刚才的话都已经被堵死了,一时之间,他只能僵坐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何建平笑了起来:“丁贤侄说得没错,这倒是我们的不对了。这也是因为后院闹得太厉害了,这让高远兄心里着急一进来竟然忘记问了前因后果,一切都是误会误会。”说着他看了看丁修忠,微微叹了一口气,实在觉得心情不爽,虽然这件事跟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能让自己的侄子侄女给挤兑到这个地步的亲家,他也心里发堵,隐隐的有些后悔自己的草率决定,实在不该听那家里面的女人的话,就这样将自己的女儿给定给了这样的人家,不管是什么原因,光看看现在家里这副样子,这丁修忠家就实在不是什么良配。
倒是面前这个少年,却让人眼前一亮,只是这家世和年纪和自己家里面没有嫁的女儿都有点差池。何建平又叹了一口气,这还真是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
高远是丁修忠的字号,同僚们自然不可能直接叫他的名字,所以用字号往来称呼。
听到何建平这么叫自己,他铁青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点点,然后转头看了看何建平,这才说:“好好好,那就来问问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着他就看向了王氏,脸色露出了几分不虞:“你一直都在这边,你就来说说这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