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渝微微仰起脸来,讶然道:“委屈我甚么?
杨浩正色道:“冬儿对我,义重恃深。她为我而死,我唯一能给她的,如今就只有一个名份口昔日在鸡冠山所盟的誓言,杨浩不会违背。她与我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杨浩欠她一个名份口来日杨浩建宗祠、修宗谱,她”,仍是我的妻子
自古以来传宗接代都是依靠男性来形成支系,后代也随男方的姓氏。所以家族家谱的谱系都是以男性为依据,女性不入本姓族谱,但是却要录入婆家族谱的。即使这人已经殁了,做为正妻,也当载入夫家的族谱。如果有那终身未嫁的,既无婆家的宗谱记载,自然就在世间泯灭了痕迹口
虽说这只是一个名份的问题。并不影响续弦妻子的权益,不过就算是现代社会,黄花大闺女也不愿意做续弦呢,何况那个时候。杨浩料想折子渝听了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的。
本来,一府之尊,纵然续弦。娶个大家闺秀也不为过,况且折子渝在他眼中还只是个折家的远亲、极为普通的民间女子,不过一嫁过来便是续弦,再大度的姑娘,心里也要有少许芥蒂的,杨浩不想折子渝委委屈屈,心生怨尤,这番话还是要说个明白的。
折子渝心头果然微微有些不快,可是罗冬儿为杨浩所做的牺牲,听的她心旌摇荡,感佩不已。再者……,她想起自己对唐焰焰说过的话:女孩儿家,第一眼被男人注意到的,也许是她的胸脯,可是再要入男人的眼,却是看她的性情品德与胸怀了。难道轮到我自己,便也要与寻常女子女般庸俗,要去呻一个已逝女子的醋么?
何况,冬儿是孀居妇人,又是民间女子,身份卑微的很。昔日那场风波,他不提谁又知道冬儿对他的一往情深?可他念念不忘,至今思念。正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好男儿。我想嫁的,不就是这样的他么?若他一旦发达富贵,便把那罗冬儿抛诸脑后。念也不念,想也不想,岂不令人齿寒,那样的他,我还会喜欢么?
想到这里,折子渝便坐直了身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浩哥哥,你这样念着冬儿姐姐,九泉之下,她也会开心的。子渝不是那样好妒捻酸的俗女子,冬儿姐姐为你竹出良多。理应是你的妻子,载入杨氏的宗谱。子渝很敬佩冬儿姐姐,恃愿认她做了大姐。。
“子和……杨浩感激莫名。握紧了她一双柔夷,不知该说些甚么。
折子渝凝视着他,忽地嫣然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通情达理,特别的善解人意,满心的欢喜。想说义不知该说些甚么?”
“嗯嗯,正是,正是。”杨浩忙不迭点头口
折子渝向他调皮地扮了个鬼脸,羞笑道:“那你以后多疼人家一些就好啦。”
杨浩被她可爱的模样一下子逗笑了,满怀的舟感顿时蒲淡了许多。
碧荷院其实是一家道观的后院。唐宋时候的出家人都很有经济头脑。此地既比不得广原普济寺那样香火旺盛的所在,观主自然会另寻生财之道,于是就在后院墙上开了门儿,租与人家开了几家茶馆、斋菜馆口
碧荷院中小桥流水,碧荷红莲。风光雅致的很,只不过西北地区百姓的口味相对都要重一些,玩不了这种清淡的调调,所以客人不多,十分请静。
杨浩与折子渝到了碧荷院,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这里是一处石亭,凳子很矮,阳光斜照,就在他们的脚前,矮矮一截石栏,栏下便是半池碧水,荷叶茂盛,莲花半凋,一只只碗大的莲蓬沉甸甸地挂在茎上。
折子渝在对面袅袅娜娜地坐了下来,姿态妍雅,端庄中隐隐透着妩媚之色。如今杨浩与她实已暗订终身。自然无所顾忌,眼见折小娘子款款落座,细腰雪肤,橄纤合度,不禁越看越爱,真想把她合一口水吞下子肚去。
那放肆的目光看得姑娘家俏脸绯红。要不是小二适时的出现,免不了又要大发娇嗔,饶是如此,窥个机会,她还是狠狠瞪了杨浩一眼。只是那目光看似嗔怪,却免不了欢喜的意,谁不愿恃郎对自己倾慕欣赏
。
两个人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一壶请茶口
杨浩向她畅吐着自己的打算。折子渝就是一个最好的听众,一边为他挟着菜,斟着茶,一边倾听着他的诉说。
“这么说,浩哥哥想要尽快赶回去了?
“嗯,一纸契约,是约束不了像节帅这样的豪杰的,共同的利益,才是我们的合作能执行下去的基础。留在这里与节帅计议的再详细,执行起来也难免还金出现诸多漏洞。我想再与节帅会唔一次,敲定一下主要细节,便立即赶回芦州去。至于合作的详细章程,可以慢慢完善。”
“唉,你总是来去匆匆,真就这么急么?
杨浩轻叹道:“李继筠挟怒而去。到底会不会对我芦岭州不利,如今尚难预料。我这人,生于卑微。其实胸无大志,随遇而安的很。可是被
(心一一一,、丸列了头上,却不能不奋起反抗。你莫看我与你谈笑时轴”“仙,如今,我一身系以万千黎民,平时想起。常觉心头沉重,然而环伺四周的满天神佛,却是各怀心思……”杨浩被触动起来,搁下茶杯说道:“如今行事,每一举步都牵绊甚多,使得我瞻前顾后不得从容。我常常梦中醒来,难再入眠,生怕一阖眼一睁眼的功夫,芦岭州就已身陷绝境,数万百姓生死两难,都得来向我讨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