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子多自然是好事,可是娃娃和妙妙到现在肚子还平但如昔,女英这一有孕,只怕那两个小妖精又要死缠住自己不放了。
女英既然有孕,杨浩自然不能置若罔闻,女人本来就是敏感动物,何况是这个时候,若是怠慢了些,怕是要让她以为自己对她有所冷落。杨浩略一思忖,便向西边拐去。
绕过一丛假山花树,刚要踏上长廊,一个头梳双角丫,穿着小花袄,生得粉妆玉琢的小丫头忽然向他跑来:“爹爹回来了,爹爹抱。”
杨浩抬头一看,不由喜上眉梢,这小丫头正是他的爱女雪儿。
“来,爹爹抱抱。”
杨浩刚刚蹲下身子,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狼已一溜烟儿蹿到了他的面前。。
“去去,大笨狗,走开啦,不要抢我爹爹!”雪儿瞪起杏眼,对唐焰焰拾回来的那只狼中之王,她眼中的大笨狗一阵拳打脚踢,打得小白狼抱头鼠蹿,躲出老远,才委曲地呜呜两声,用一双幽怨的狼眼瞟着它的小主人。
雪儿根本没理它,已换了一副甜甜笑靥,向自己的爹爹张开了小手。
杨浩俯身将女儿抱起,这一抱忽地发觉她的裤子湿了,不禁羞羞脸道:“小丫头,都这么大了还尿裤子,羞不羞?”
雪儿理直气壮地道:“这不是我尿的,是妹妹尿的,我哄她玩,她就尿到我身上了。”
杨浩抱起雪儿往前走……”卜白狼又蹭地一下蹿过来,贴着他的腿,拖着一条直撅撅的尾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杨浩笑道:“是么,妹妹这么不乖呀,好,等一会爹爹打她的小屁股,好好教训她一顿。”
地
雪儿一听咯咯地笑,快乐地道:“我就知道爹爹会这么说,我已经替爹爹打过了,哈哈蜘……”
杨浩听了哭笑不得,瞪她一眼道:“臭丫头,不学你娘那般温柔善良,偏学你三娘四娘的狡诈机灵。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单独带着小狼玩耍吗?怎么没有人陪着,是不是也要讨打啊?”
雪儿得意地道:“我才没有一个人玩,我有姨姨陪我啊。”
杨浩随口问道:“是你二姨娘还是三姨娘啊,她们今天怎么这么闲?”
雪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奶声奶气地道:“不是二姨娘,也不是三姨娘。”
杨浩笑道:“小丫头,撒谎露馅了?嘿嘿,你四姨娘如今正在城外呢,来,让爹爹拿胡子扎扎你的小脸蛋做为惩罚。”
雪儿用小手推着他的下巴,咯咯地笑:“人家才没撒谎,这是雪儿刚认识的一个姨娘,喏,爹爹你瞧……”
雪儿用手向水上亭中一指,杨浩一抬头,瞧见那亭中人,不由停住了脚步。
碧水红亭,翠萝垂蔓,柔软的枝条在风中轻轻婆娑起舞,停中藤萝下,俏生生地立着一位姑娘,穿着一身玄色衣衫,腰扎一条青色的带子,上悬一口短剑,脚上一双鹿皮小蛮靴,英姿飒爽,宛若神仙中人,那双秋水般的眼睛正投注在他的身上。
杨浩一时间呆住了,折御勋时常到夏州来,可是折子渝却已很久不见她的芳颜了。嗯不到,今天竟会遇到她。她已经出落成一个真正的大姑娘了,昔日那尚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孔,如今已是秀雅妩媚,娇丽不可方物。
小白狼见男主人停下了,便殷勤地绕着他打起转来,时不时地用狼鼻子嗅来嗅去,杨浩只是定定地看着亭中俏立的折子渝,过了半晌,忽然踢了一脚,喝道:“闪一边去!”
小白狼热脸贴了冷屁股,刚挨了小主人一顿粉拳,又挨了男主人一脚,于是很受伤地呜呜叫着逃去找它的女主人了。
折子渝站在亭中,看着身形颀长,日渐雄壮,虎目有亮,日益成熟的杨浩,心中也是心潮起伏,但她面上却是竭力保持着风度,尽力的矜持着,不让自己内心的情感呈露于外,可是忽见杨浩这个顿失节帅风范的动作,却忍不住“噗吃、,一声笑了出来。
杨浩并没有忘记她,可他也不知道这段感情该如何继续下去。这两年来,军务、政事、文事、宗教、农工商牧,乃至外交,太多太多的事需要他去策划了、决定、推行,他没有时间去想一些不愿遗忘,却又无法面对的事情,他只能把某些人、某些事,深深埋在心底,藏在他尘封的记忆里。
现在,当那深藏心底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往事历历在目,他才忽然发现,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不管他经历了多少,成熟了多少,身份地位又是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然而有些事没有变,也没有忘。
折子渝忽然的一笑,杨浩忽然发现,现在的他,和当年在程世雄府上,看着那个葡萄架下笑颜如花的玄衣小姑娘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她呢?
桃花依旧,满眼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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