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花的医女伤了手。
“小心,蔷薇有刺。”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除了唐恒之还能有谁?
叶寒萱点头,收回了手。“嗯,只是看着欣喜,怕是蔷薇喜欢这里,不愿跟去山下等待着枯死的命运罢。”
“呵呵……”他很低很低的轻笑出声。
“怎么了?”叶寒萱心道:难道是我说了什么错话?
唐恒之却提起叶寒萱背上的药篓背在自己的背上,拍了拍叶寒萱的后背,道:“没什么,笑叶姑娘的可爱罢了。”说罢,他拉着叶寒萱往山下走。
太阳已经升起的很高了,看的虽然有着冬日的苍白,却也有些刺眼。这难遇的万里无云,天空一片湛蓝,看的人心情也格外的好了起来。
蓝色果然有治愈人心的效果。
“我可爱?”叶寒萱不赞同,这么多年里,她为村子里的人看病,从来都一丝不苟,严于律己。从没有人说她可爱,他们总是说:
“叶姑娘为人清明,离经易道。”
“姑娘菩萨心怀,心里有百姓。”
还没见谁说:“姑娘你真可爱。”
唐恒之道:“通常我不喜欢伤春悲秋的女子,在我眼里,他们通常就是无病呻吟,可偏偏所谓“fēng_liú才子”都去玩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戏码。”
叶寒萱面无表情道:“你是在讽我无病呻吟?”
“非也。”唐恒之摇头。
这时一只鸟儿飞到唐恒之肩头,叽叽喳喳毫不怕生人。歪着脑袋像是在听他们说话。
唐恒之突然笑了,对叶寒萱道:“这鸟儿好生好骗,就这么落在我肩上,也不怕被烤了吃了去。”
叶寒萱凉凉地回答,“你要是把他们吃了,这一林子的鸟都是你的敌人。”
唐恒之一愣,“这么神奇?”
叶寒萱点头,指着那树上道:“这鸟儿与其他鸟儿不同,被人杀死之后,全族都会为其报仇的。”
唐恒之似有所感,笑笑:“真是血浓于水。”
“嗯。”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脚下树叶莎莎的声音也听得格外的清晰,山上还有别的某种奇怪的声音在四周响着,或是小昆虫的叫声,或是暗处的蛇吐信字的声音等等。
叶寒萱倒是从来没有害怕过,这条路走了十几年,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事情或困难她都能自己解决,早已习惯了。
唐恒之突然道:“姑娘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嗯?”叶寒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句是回答那句为何说她可爱的话。
“所以姑娘可爱。”
“嗯。”叶寒萱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他说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可她也不知道她算不算矫情,或许是话少了点,她也只是觉得没必要说的复杂而已。父亲教过她,身为一个医者,要有处变不惊,冷静从容的气度。她也一直努力的在做。
早年父母双亡,她举步维艰,曾有人诱骗她卖身烟花之地,她远远的看着梦舞楼的醉生梦死,便毅然决然的转身。
那不是她属于的生活,她属于哪里,她自己最清楚。于是她回到了村子里,开始回忆着郎中交给他的药理,关门谁也不见,半年后读便了郎中所留的所有医书,然后又用了一年,干脆住进了山里,她识遍了无数草药。
一年半的时间,经常饿肚子,也都是邻居看不过眼了平时给送些吃的东西。
唐恒之口里那些“矫情”的女孩才是她想做的,才是她羡慕的。那些女孩子身在闺中,享受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没事读读诗经,看看传记。再背着大人们偷溜出去逛街,在偶遇一个良人,结上秦晋之好,这一生真是幸福……
叶寒萱就这样一路恍惚着回到了山下清泉村的家。
玄毒宗
这是渝州城三大巨头之一,高大的庭院横立在渝州城的南街上,里面建造的金碧辉煌,高调奢华。相反那城主府,却只是极为简陋的一间竹苑,如此反差,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三大势力是如何并立在渝州城的。
玄毒宗大堂内,一个驼背的老人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他的面容并不苍老,却阴翳非常,尤其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不经意的散出一道危险的目光,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白凛战!你好大的胆!五年来老夫从未得罪过你,你竟敢伤我弟子。”
欧驼子神色阴冷,双目更是迸发出熊熊火焰。只见他面前站着一个玄毒宗的弟子,这弟子身躯直直的发颤,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惹了这个老毒物,被毒的生不如死!
城主府,并非因为白凛战是渝州城的城主,而是因为白凛战这个人,他从未交过手,他一向谨慎,这次派出去的弟子全被打折了左腿,很明显就是给他的一个警告。
欧驼子长呼一口气,阴冷如他,终究将这口气压抑下来,沉声道,“忘机楼近日可有消息?”
“禀告宗主,忘机楼弟子近日活跃非常,时常有弟子进出,也不知道具体在做些什么。”弟子一口气干练的说完。
“下去继续盯着忘机楼。”
“谨遵宗主之命。”弟子说罢转身离去,在走出大堂的瞬间,他摸了摸身上的汗,俨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墨笺,究竟在哪?”欧驼子缓缓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想。可是怎么也推测不出来,于是便决定出门散散心。
渝州客栈内
“我去叫小二送点吃的来。”顾紫筱说完,又跑了出去。四人一阵沉默,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