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把门关了，随手就把手机摸出来，给裴哲宇打电话：“之前那个锁匠的电话你还留着吗？对，给我发过来。没事。想换个门锁，好，先这样。”
她把电话挂了，这才看李少俊，勾唇一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少俊在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听到她说话的内容，脸色一变，等安可看着他问出这句话，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跟调色板一样演示过一遍了。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不去看安可，努力压抑想拥抱她的冲动，然后转身，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巨史豆圾。
安可问了那句话，也没再说什么，把包放下。换了鞋子，也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她看着他，唇角的笑意浅浅的，很温和，也很……疏离。
李少俊抹了一把脸，这才开口：“刚回来。”
安可问：“没地方住吗？要帮你联系酒店吗？”
李少俊忽略她这个问题，反问：“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安可摇头：“这我真不知道。”
“任西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你准备结婚了吗？”
安可低头骂了任西一句，然后看李少俊：“说结婚有点早了，但确实有这个打算。”
李少俊不说话了，就那么盯着看她。
安可手肘撑在膝盖上，一手支着下巴：“你刚下飞机，要倒时差吧？我看你脸色也不好，黑眼圈有点严重，不如你先去休息……”
“安可。”李少俊的大手紧紧握成拳。才能控制自己情绪爆发：“我只问你一句话。”
安可很平静：“问吧。”
“你爱我吗？”李少俊眸光闪了闪，似乎有莫名的情绪要流泻出来，却被他很好地掩饰了。
安可觉得自己脑子里飞快地产生了一种错觉——李少俊哭了。但很快，她发现。错觉就是错觉，李少俊正盯着她看，表情虽然有点不正常，但离“哭泣”这俩字还远得很。
她笑了笑：“你是不是忘了一个字？”
李少俊不解：“什么？”
“过。”安可说：“你应该问我——你爱过我吗。”
李少俊不说话。
安可耸耸肩：“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答案是：爱过。”
李少俊几乎压抑不住自己急促的呼吸。
安可接着说：“是的。爱过。多了一个字，这份感情，就已经变成了过去式。李少俊，你懂的，对吗？”
李少俊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猛地睁开：“我不懂。可可，如果我说我错了，你会原谅我吗？”
安可站起来：“你累了，找个地方休息吧。”
李少俊也腾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可可，我的话还没说完。”
安可挣开他的手：“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当初签离婚协议的时候就已经说完了。”
“不！”李少俊突然伸手拥住她。把她狠狠地禁锢在自己怀里：“可可，我错了，我不想离婚的，我们不离了，好不好？”
安可的身子很僵硬，被他抱着，她一点儿动作都没有，既不反抗，也不迎合。
李少俊把脸埋在她的颈间，终于呼吸到有着她的味道的空气，才算是觉得心里踏实了：“可可，我爱你，我爱你……”
安可还是不动。
但她第一次用肌肤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泪水。
李少俊抱着她哭了。
刚刚她看到的，不是错觉。李少俊眼睛里闪烁的，真的是泪光。
这个在她的记忆里给了她诸多温暖和柔情的男人，如今，抱着她哭了。
他说，我爱你。
他说，我错了。
有人说过，人的一生，其实就是活在无数个闹剧里面，一直到死，无非就是折腾着过日子。
现在想想，这话还真是不错。不过，这样的闹剧，很讽刺不是吗？而且，她也不喜欢。
安可很确定，她不喜欢。
虽然有时候她自己的想法会天马行空，但她所追求的生活，无非就是平淡幸福，热闹曲折的人生，留着别人去享受吧，她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看客，和身边的人携手到老。
结果，生活给她开了一个这样的玩笑。
李少俊抱着她不撒手。
安可终于开口：“你想勒死我吗？”
李少俊这才慌乱地放开她，揽着她的肩膀上看下看：“哪里痛吗？”
安可褪下他的手：“我很好。前提是，你离我远点。”
李少俊愣了愣，接着就急了：“可可，你听我说……”
“没必要。”安可抬手制止他的话：“李少俊，我知道，你对我的很多事情都看不惯，不管你是吃醋也好，怀疑也罢，事到如今，都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之前你要维持你那该死的男性尊严，那么，你就继续带着你的骄傲离我远远的吧，越远越好。至少这样，我还能告诉自己，你是个真男人。那些话一旦说出口，就会让我觉得——你他妈的真不是个男人。二选一，是让我从此以后把你当朋友，还是让我——恨你。”
安可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直接让李少俊呆住了。
对于把李少俊赶出这个房间，安可觉得比预想中的要轻松一些，她说完这些话，李少俊就走了。
虽然，走的时候有点失魂落魄，但好歹是走了。
安可咬牙给任西打电话：“如果你不想李少俊出门就被车撞死，那么最好现在就出现在我家门口，然后带他去酒店。”
她一看见李少俊，几乎是下意识就能想到这是任西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