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包厢里又都是些什么人?”陈兴皱眉问了一句。
“有组织部的,有省直机关部门的,也有省检察院的,除了咱们体制内的,里面的人一看也都是有一定身份来历的,这些人不是在同一个包厢,也不是一起的,是各自在应酬,我昨晚过后打听,也才知道那蓝河会所最近这一个月来早就成了南州市炙手可热的高端会所,听说很多体制内的干部还有富商名流都趋之若鹜,他们的会员,主要也都是咱们南州市的政商界人士。”路鸣说起这些,一张脸跟苦瓜脸似的,想想去查蓝河会所,碰到这么多有来头的,任谁都会头大,这种情况,谁敢查下去?
“也不是所有包厢里都有问题吧。”陈兴脸色同样凝重了起来。
“那倒没有,不过就算只查出了三四个包厢有问题,那也够让人头疼的。”路鸣摇头道。
“那你昨晚是怎么处理的?”陈兴看着路鸣。
“我让人把现场的一些毒品收走了,并拍照取证了,其他的也不敢多做什么了,赶紧带人离开了。”路鸣耸了耸肩,昨晚那种情况,他又怎么敢抓人,拍照取证也只是为了给自己留点后手,但弄清楚了蓝河会所的背景后,路鸣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且不说邓文华找人给他施压,让他把拍的照片连底片都交出去,局长廖东华的反应也让他感到异常。
陈兴听完路鸣的话,微不可觉的点了下头,对路鸣的处理方法有一定的认同,会所这种地方,陈兴首先想到的就是复杂的人际关系,如果真像路鸣说的那样,蓝河会所出入的都是政商界人士,那路鸣贸然带人闯进去查的确就是捅了马蜂窝,要是再抓了人,那后面的麻烦就更大,当一张庞大的关系发动各种关系向你扑来时,这才是最可怕的事,路鸣那样做,不仅留了余地,也为他自个留了后手,这也算是较为明智的决定。
“你刚才说蓝河会所的背景是什么?”陈兴抬头问道。
“那是邓文华开的,名义上的老板不是他,但实际控制人是他。”路鸣答道,他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又是邓文华。”陈兴挑了挑眉,着实很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昨晚邓文华自个也在包厢里吸毒,当时拍照的警员差点都被他们打了,要不是我们这边人多,估计还奈何不了他们。”路鸣无奈的摇着头,他们警察可以震慑得了普通的犯罪分子,但震慑不了邓文华那些家世背景深厚的纨绔子弟,那些人根本就不怕他们,拍照的警员一个不小心就被邓文华扇了一巴掌,连相机都差点被抢过去,幸好其他警员赶紧上去将邓文华拦住。
而包厢里的其他邓文华的同伴见状就一起冲了上来,大打出手,直接就和在场的警察打起来了,路鸣也不敢让人下重手,十几个警察冲进包厢,堪堪将几个吸了粉,神态张狂的年轻人制住,但也没办法将他们怎么样,至于那个被扇了巴掌的警员,这事自然也只能不了了之,实在是没法追究,这事其实已经超出了路鸣的控制范围,否则他也不会拍照取证完后赶紧带人离开,连半个人都不敢抓。
“都是些无法无天的人。”陈兴神色阴沉,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可不是嘛,但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有个好老子。”路鸣摇着头。
“路鸣,我看这事只能到此为止了,没法查下去。”陈兴沉默了好一会,而后对路鸣道,说出这么一番话,陈兴也很是无奈,除非他想和邓毅闹翻,否则查下去必须考虑严重的后果,这事毕竟是和上次简单的拘留一下邓文华,将其带回公安局给其一点教训不同,涉及到毒品,一旦查下去,事情就小不了。
其实陈兴并不怕邓毅,但他不得不想到邓毅身后站着的福佑军,光一个邓毅不足虑,但他要顾虑福佑军的态度,打狗还要看主人,一个邓毅算不得什么,但福佑军一个省委书记的怒火,不是陈兴轻易能承受的,即便他有张家的背景,陈兴也不想轻易触怒福佑军,纵使这件事他能站住理,但要是真将邓毅整下去了,福佑军会怎么看他?到时福佑军就算不能对他怎么样,但他在南海肯定也无法立足。
“我知道,昨晚我就想到了可能产生的后果了,所以我才会赶紧带人离开。”路鸣点了点头,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事情的轻重,他又怎能分不清,他现在过来陈兴这里,也是想跟陈兴说下这事,让陈兴心里有个底,免得后面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时,陈兴一点不知情。
想到廖东华的诡异态度时,路鸣又有些担心,道,“市长,廖局长对这事的态度有些古怪,我有点担心会节外生枝。”
“廖东华?”陈兴神色一凝,廖东华是从省政府督查室下来的,要算廖东华的根底的话,他也是属于本地派的干部,而且是出自省政府,而蓝河会所是邓文华开的,查这事纵然可以在一定程度打击邓毅这个省委秘书长,但廖东华该不会这么不理智的去触怒邓毅吧?除非是廖东华背后的人物发话了,否则廖东华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贸然出手才是。
陈兴短暂沉默了起来,路鸣也没出声,他也还在琢磨着这事,越想越是觉得昨晚那个匿名电话很是蹊跷,对方能知道他的号码,并且将举报电话直接打到他的手机上,这本身就说明问题,只是这些疑虑他暂没必要说出来给陈兴听,等他查出点眉目来再告诉陈兴不迟,眼下路鸣是不敢调查蓝河会所了,但对昨晚那个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