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秦蛟费了不少口水,秦蛟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妥当了,才拿了针抖着手给明月香放了点血,之后兑在药丸冲泡的褐色液体里,他希望用这些药味掩盖掉明月香的血味。
有了这个东西,秦蛟就再也坐不住了,他抱了抱明月香就离开了厢房,临走前还吩咐蔡嬷嬷准备收拾东西,卫家很快就要办丧事了。
到了下午,果然传来了二爷苏醒的消息,可是秦蛟回来的时候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他只是将明月香抱在怀里好长一段时间,跟着让蔡嬷嬷她们将带来的东西都重新打包准备立刻回秦府。
“怎么走的那么匆忙,不如多住几天,你这脸色实在不好看。”大太太闻讯跑来,拉住明月香的手不赞同道。
明月香穿着暖语带来的新衣,笑着对大太太道:“本来就是我们多有打扰,再说家里也没人,我在这儿也不放心。”
大太太见状也不再挽留,叹了口气道:“也好,回去多休息。我们府上……你留在这里确实不大好。”
“大太太,您节哀顺变。”明月香勾住大太太的胳膊,干涩的安慰道。
大太太拿着帕子再也忍不住了,眼泪落在帕子上,她呜咽的哭了起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呢?我们老卫家为了宣地鞠躬尽瘁,我夫君也在死在战场上,可如今……如今……”
是呢,为什么呢?宣王昏迷,孔魏两家为了瓜分宣地已经斗得你死我活,王室苍家又不至宣王一脉,日后谁登基谁掌权又有谁知道?可这些人为什么就不明白,内斗也要分情况,眼下武官凋零,难道文官日后就用笔杆子和那些外族对抗么?
在明月香看来,卫家太不值得了。
跟在秦蛟身后走出卫家大门,此时门口已经挂上了白色的灯笼,来往的零星幸免于难的下人们来不及赶制孝服,只能换上素衣在腰间扎起了白色的带子。
“走吧,回家。”秦蛟一把将明月香抱起放进了车里,车轮滚滚,明月香渐渐看着那白色的灯笼远去,明明不到两日的时间,她却觉着仿若隔世。
三天后,舒家一顶小轿将舒简抬进了公子府。
“夫人!夫人,董家少奶奶来了。”
天气越发的热了,明月香摇着扇子坐在凉亭里纳凉,她不敢一直坐在放冰盆的屋子里,生怕寒了身子日后不利于生育。
“十妹?她怎么来了?”明月香觉着奇怪,这丫头之前不都是钉在家里照顾董子阳的么?
等着明珍卉带着熟悉的丫头走了进来,明月香不禁皱皱眉头,这姑娘实在太瘦了,与出嫁前那个模样截然不同,她差点都没认出来,这是在董家遭了什么罪了。
“九姐姐,安好。”消瘦的面庞,泛黄干燥的肌肤,还有那双不再滑嫩的双手,若不是明珍卉一脸的满足,旁人还以为她受了虐待。
“你这是怎么弄的!”明月香走下凉亭看着她道:“这董家是不给你,还是不给你喝了?怎么弄成这副德行?”
“没事,不过最近没睡好。”明珍卉不在意的说道。
“什么叫没睡好?我瞧着这模样也不是一天能毁成的。”说着,明月香又对着明珍卉的丫头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你家奶奶都成这样了,你们一个二个看起来油光水滑的!”
那大丫头是明府里的,自然是见过这位泼辣的九姑娘,这一个弄不好指不定要吃板子,便赶紧跪下道:“我们家姑娘平日里一直照顾姑爷,也不让奴婢们插手,所以……”
“她说不让你们就不动啊,是傻了不成!”明月香好笑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拐着弯儿骂我傻呢,你也别欺负我身边的丫头了。”明珍卉略带尴尬的看了眼明月香道:“你妹夫最近身子不好,我也没得闲,这段时间好多了,我才能出门。”
明月香倒退几步,啧啧看她道:“也不知道是谁出嫁前说一定要比我幸福,还想着让我嫁给什么恶男人,照三餐打我。我现在瞧着啊,我到没嫁给恶男人,你先把自己折磨成黄脸婆了。”
明珍卉刚刚在妹夫上头咬字很重,她见明月香压根没注意,一时也羞恼自己小人之心,便憋不住道:“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差点都被人杀了,如果不是你运气好,我今儿就是来吊唁的!”
明月香笑容渐渐褪去,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道:“是母亲让你来的吧。”
“可不,还有三姐姐。”明珍卉拉着明月香走进凉亭道:“可有受伤?”
“就以你姐姐我的脑子,能受伤?我告诉你,我那天躲到房梁上去了!人家进来搜了一遍愣是没找到我。”明月香心头一暖,强忍着泪意,故意得意道。
谁知道她还没哭呢,明珍卉先哭了起来,边哭还边骂道:“这些挨千刀的,连妇孺都不放过,真该掘了他们家的祖坟!”
明月香被她这么一哭,哭笑不得,到是反过来安慰起明珍卉。姐妹俩坐在凉亭里,说着明家老爷最近又动了心思想去巴结舒家,谁知道老太太一激动背过气了,吓得老爷天天在府里侍疾,这事儿就搁置了。又说起明思远在书院里很得老师喜欢,只可惜生不逢时,这种环境下他就算再有才也不可能去趟浑水,曹氏都吓得将他接回家了,不过好在他年纪还小,也并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