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难不成你们相爱了么?”赤初夏喝着清甜的兰花露,突然笑起来。
此话一出,空气凝滞。
灯笼里的火苗舔着蜡烛发出“卡兹卡兹”的响声,暗穴中光影晃荡,赤初夏在一旁乐滋滋喝着难得一品的好茶,全然没发现其余两人的尴尬。
“小姐年纪还小,不懂这些。”宿蝶摆摆手,接过两少女的空酒杯,转头。
“兰花露好喝么,初夏公主,要不要再来一杯。”
“这么好喝的东西,快快快再给我一杯。”赤初夏记忆中,她自小受着兄长父王的宠爱长大,山珍海味名窑佳酿尽是吃遍了的,可这东西清甜可口,虽说只是一杯普通的茶水,却还泛着难得的香气,清雅至极,正如冲茶的男子一般,秀雅贵气……
“宿蝶他……是我至亲之人。”白悠兮这才回过神来,朝宿蝶笑了笑,闪亮的乌眸弯成月牙,暖暖的梨涡透着点狡黠,满满尽是和气与感谢。
宿蝶被白悠兮的笑容怔住了,只觉得心中原本坚定着的东西一点点软下来,忽而又是一阵难言的心痛。
难言的,离神界入口越是近,那股疼痛就发作的越厉害。
注意到宿蝶的不对劲,白悠兮下床跑到他身边,拿走他手中的茶杯,问道:“宿蝶,你没事吧?”
“方才……方才胸口被洞中的蚊虫咬了一零级大神19181口,甚是疼,小姐可否帮我上药?”
橙黄色灯影下,眼前的男子一张脸棱角分明,唇角的笑意似有若无,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的语气,分明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在戏弄她。
白悠兮略恼地拍了下他的胸口,摇了摇手上的银铃:“你还是进去早点休息吧。”
“不必,”宿蝶走到门边,抬指欲叩,“据闻神界之门大开前夜,天将有异象,我今夜就宿在外边了。”
“你不怕蚊虫了?”白悠兮问。
“反正有小姐帮我上药,若真有蚊虫,就多来些吧。”三声轻响,宿蝶已飘身出去。
白悠兮拱拱鼻子:“咬死你个死妖孽。”
一旁的赤初夏轻轻笑出声,感慨道:“我小的时候,二哥也是这样戏弄我的。现在想起来,反倒是觉得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现下看你们主仆啊,当真是有意思。”
“你二哥?赤流竹?你不觉得你二哥……”白悠兮别扭地指指自己的脑子,“这里有问题吗?”
“悠兮你说什么呢,我二哥乃是天下第一的翩翩佳公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气质风度都是绝佳的,京城内多少女子踏破门槛儿想嫁给他,那队伍都能从我们景国排到西域塞外了!”
“那你二哥平日,可喜欢着黑衣?”白悠兮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你必是认错人了,我二哥因为名字里有个竹字,常年都喜欢青绿色的衣裳,时而着白衣,也非得有着竹子的花样,那般偏执,也是少见的。让他穿黑衣,这……这不大可能。”
“如此啊……”白悠兮突然觉得头疼,那日那言语行为轻佻打扮张扬的纨绔公子,想必……
想必是什么厉害的妖魔吧……
或者其实就是那咬了自己的金环蛇……
宿蝶不是说他是魔么……
会让猎物生不如死的魔……
“悠兮,你没事吧?”赤初夏退了一把发愣的白悠兮,“你见到我二哥穿黑衣了?”
白悠兮“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
“该是我记错了,把他和另一个人搞混了。天色不早了,我们休息吗?”
赤初夏敛了敛蓝色的袖子,抓住白悠兮的手,无奈道:“你还得替我换一次药……”
“哈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