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不敢偷懒,定会尽心尽力的服侍表小姐。”尤嬷嬷立刻上前干脆利落的说道。
“嗯,嬷嬷是我跟王爷都信得过的人,有你在这里我自然就放心的多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来回我,表妹这里的份例往上提三分,从我的份例出,不能委屈了表妹。”
“是。”
“使不得。”岳水青连忙说道,脸越发的白了,“怎么能从王妃那边贴补我,我这里的份例已然是十分好了,真的不用。”
“有什么使不得的。”徽瑜握着她的手眉眼之间的笑意越发的温和从容,“诺大的府邸有自己的规矩,而且府里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主子,自然不好为了表妹坏了规矩。不过从我自己的份例里拨出来体贴表妹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无碍的。”
这是第一次徽瑜在岳水青面前提到王府里的其他人,岳水青听着就有些不太自在,一直说着不好,不可,却被徽瑜三言两语就挡了回来,“事情就这么定了,表妹休息吧,我这还要回去处理家务,有什么需要的让尤嬷嬷直接跟我提就是,在这里就安安心心的住着。”
岳水青连忙谢过,一脸感激的把徽瑜送了出去,看着徽瑜被一众丫头婆子簇拥着离开,一双眼睛久久没能收回。
尤嬷嬷在一旁看着,就笑眯眯的说道:“表小姐,咱们继续吧。您这规矩啊实在是……要是王妃年后真的为您开宴会,您可要用心了。”
“让嬷嬷费心了,都是青儿不好。”说着眼眶里就含了几分泪意,委屈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尤嬷嬷脸上的笑容不变,缓缓的说道:“表姑娘言重了,老奴是按照王妃跟王爷的吩咐来伺候表姑娘,只希望表姑娘别辜负了王爷王妃的一番好心。京里这种地方,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言行举止间有个不妥当的都会沦为笑柄。表姑娘在小地方呆惯了,来到这里也只能委屈您了,王府的名声可不能有任何的污渍在上头。老奴说话太直,还请表姑娘见谅。”
“嬷嬷说的是,青儿自然会好好地,认真的学习的。”岳水青垂下头柔声说道,那双眼睛里平静的如同镜面,哪里有方才的怯懦小心。
“那咱们继续吧,年前的时间实在是不够,说起来王妃都是打小就开始学规矩,几个月的时间老奴也只能硬挺着头皮教,表姑娘可不能有任何的松懈啊。”尤嬷嬷似乎一副无可奈何没有办法的模样,端起石桌上的那碗水又搁在了岳水青的头顶上,“身子要挺直,目视前方,切不可有小家子气。行走之时一定要稳,若是步子大了,走不稳当,这碗水可就洒出来了。”
岳水青只觉得双腿酸的要死,脊梁都是僵直的,可是听着他们的意思这规矩一直学到过年。这距离过年可还有三四个月呢,看着王妃是个好的,还不是借着学规矩这个借口困住她,折磨她。说什么王爷忙碌,没空见她,若不是她在中间捣鬼,难道王爷就真的忙的连个见人的时间都没有?
真当她是个傻瓜吗?
可她现在却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生怕被人看出什么,教她规矩的这个尤嬷嬷看着也不是个简单的。
到了天将黑的时候,尤嬷嬷就到了徽瑜跟前回禀,“奴婢这几日看下来,这位表姑娘瞧着是个软和人,不过是个心里有的。学东西也很快,犯过的错误就不会再犯,是个伶俐人。”
徽瑜听着尤嬷嬷这话,细细琢磨伶俐人这仨字。要是夸奖一个人,必会说这姑娘聪慧大气,端庄齐整。伶俐这俩字不能说不是好字,只是这个时候用在岳水青身上怎么听着都有种怪怪的味道。轻轻一笑,就抬眼看着尤嬷嬷,“我也觉得这表姑娘是个伶俐的,要不是个伶俐人怎么就能孤身千里迢迢毫发无损的到了京都呢?嬷嬷,你说是不是?”
尤嬷嬷没进宫前也是普通百姓的女儿,自然知道听得出王妃这句话里的意思,她微微沉吟一下,这才说道:“王妃让奴婢认真的教表姑娘规矩,细细的观察表姑娘的言行举止,奴婢这几日观察下来的确是发现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这位表姑娘端茶盏的时候那兰花指翘的可真漂亮,可谁家正经的姑娘家端茶站会翘兰花指的。表姑娘梳妆的时候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散下来,那头发梳的可真是又漂亮又不打眼,会梳头发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这位表姑娘有一回梳头发的时候绾了一个漂亮的梅花髻。据说表姑娘家住在乡下,家里也并不是很宽裕,就算是家里能养得起一两个奴才,可这漂亮的梅花髻也不是乡下那种地方能绾得出来的,没那个眼界。这位表姑娘不仅会梳漂亮的头发,瞧着她描眉、点唇、拍胭脂真真是姿态优美,跟一幅画似的,谁家养闺女就跟养了个狐媚子一样,这做派哪里是正经姑娘该有的。
尤嬷嬷一开始还觉得也许王妃太小心了,可这几日下来她也是惊奇不已。怕岳水青察觉自己在监视她,尤嬷嬷都特别的小心翼翼,而且屋子里放的伺候丫头瞧上去也都是年岁不大不似有心计的那种。这些丫头都是尤嬷嬷进了王府就开始调教的,别看这年岁不大,可做丫头最要紧的就是眼明手快,一切看得真真的。
“这可真有意思。”徽瑜听完尤嬷嬷的话就轻生的笑了,“王爷怀疑她不是真的表姑娘,我这还不信,没想到嬷嬷这么看下来倒是真的觉得王爷说的一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