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
众人落座,邹望起身。
听他道:“今日有赖诸位赏光,莅临寒舍,在下是小字辈,诸位在坐的,哪个不是江宁县内的前辈。徐大人更是父母官,说什么都轮不到在下讲话,作为东道却不得不坐在这个位置上,容小子自罚一杯,诸位原谅些个。”
人长的人模人样,斯斯文文,语气也是谦逊,虽说凭着扬州府内第一家的家世,由不得江宁县内诸人不来,要说没有想法却也不该,如此,到好受些,至于那些心中无有想法的,却也不知道有什么内情。
徐秀嘴角挂着微笑,双眼轻阖,视线只停留在身前五步左右,犹如菩萨入定,至于他听不听的进去,明不明白其意,谁都不知道。
见他不说话,自是有人说。
“邹贤侄客气了,邹家设宴,我等怎能不来啊。”
说话的人一脸和善,看上去年纪也不小了,只见他话音刚落,徐秀便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下道:“好茶,请问邹乡绅,这是什么茶?”
“哈哈。”
笑之人,是那王琑。
这位爷心直口快,满堂的众人城府之深让他十分不爽,徐秀如此不给面子,到让他心情舒畅,连早些时候受的气都好过不少,此时一脸解气的看着那个老头。
徐秀的意思十分明确,我说不说话,是我决定的,主家我管不着,但他说完,就是我说,谁要说在我前面,就是打我脸,这小小宴席,不过是吃一顿饭的小事,却又诸多内涵。
邹望手指轻轻捋了一下桌布,闻言道:“入得了大人的口,才算得好茶。”
“挺好。”徐秀点点头。冲那个说在自己前头的那位礼貌的笑了笑,那人却什么都没被影响,点头回礼罢了。
宴席一开,佳肴一道道的上来,不过浅尝即止,低调品酒。这珍馐是好的,酒也是美的,助兴的歌姬也是赞的,可精神的高度集中,还要维持外表的风轻云淡,十分的诡异,在场众人,似乎都是这么个状态。
眼看第二轮佳肴换上,有人道:“刚才那个戏子唱的新声不知如何啊。”
又有人道:“徐大人不是新声的行家吗,何不请大人让大家感受一下新声大家的妙音啊。”
邹望不乐道:“大人一县父母,怎得好同戏子一般为我等行腔,不可不可。”
“哎,是啊,新声说到底,不也是戏子玩的,到是我说错话了,请大人原谅。”
来者不善,到了此时,徐秀反而轻松了些许,只要出招,就有对策,可心中的怒火却十分难以忍受,什么叫戏子玩的,休矣!
徐秀附和着他们的笑,吐出来的话,却是不客气,道:“原谅不原谅,其实无妨。主要的是没有那个资格罢了,本县到不介意唱上几句,可不知尔等有没有那个资格听,还是两说的。”
此话一说,很多人的脸瞬间就板了起来,何谓资格一说。
那位令王琑动怒的李老爷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是?”
“西门李旺,做些布匹营生。”
“哦,不知可有功名?”
“无有。”
“那您自是无有资格的。”
看他不悦,徐秀更不悦,吃个饭,上来不说话也不知道询问自己的意思就抢话说,这是能让的吗,其后还拿言语挤兑,这邹望玩的可以啊,哪里还需要留什么面子,你不给我面子,我就不给你面子。
不必再假惺惺,道:“我们文人玩的戏耍,客气一点尊你一声李乡绅,不客气叫你一声李老财,浸满铜臭,浑身散发着腐朽糟粕气息的商贾,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县论曲。什么是曲,什么是新声,你懂什么,什么都不懂瞎瞧个热闹,你以为本县闲的陪你闹呢,胡闹。”
“你,你。”
“你什么你啊,想听戏自己找几个戏班挠蜗罚是你这种粗俗的东西能懂的吗。”
徐秀怒容一收,冷静的看着邹望道:“邹乡绅,你是什么意思?本县不喜欢玩虚的,这一进门就虚虚实实的玩着各种心机,实在不是本县的兴趣,在坐的都是腰缠万贯的主,真要说没有这种见识敢挑衅本官,本官职虽小,权却也是实实在在的,我相信他们没这么蠢,自是不信,李财主也是有过了解的,您就说说吧,想玩什么?”
照理说这时候来一句告辞是最好的,您要问徐扬支持不支持,他现在是自家老爷,怎么能不支持自家老爷?可在坐的他们却也不爽,你让他怎么办?到时候外头去一宣传,说江宁县心比天高,容不得他人不敬,然后再把他批判一番?幼稚!
徐秀可不想任由他们暗搓搓的盘算着怎么对付自己,索性把话就挑开了说,再怎样光明正大的玩,总好过暗下涌流的冷刀子,二懒不在,江宁县心中不安呀。
“哈哈。”王琑一脸骄傲,朗声道:“徐小大人,他们就是虚伪,耍手段都成习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在您身上耍,活腻歪了。”
徐秀同他点点头,道:“王乡贤可好?”
“好,好的很。比这个李老鬼好。”
一脸意外,是邹望的表情,他道:“大人这是何意,不过是寻常宴请,小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自然要同诸位联络联络,生意场上不过是人情二字。至于诸位前辈的意思,在下根本不能全知。”
“好一个人情,好一个不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