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面行纪东家道:“请大人原谅,我等都是受了邹望的蒙蔽。”
好一个祸水东引,有本事你去找邹望。
其实在坐的大商人绝大多数都是米面行的,他们也知道了江宁县是冲着米面行而来,其他行业的商贾毕竟涉事不深,也没有多大的担忧,但他们可不一样。这几天连篇累牍的江宁杂文早已经将他们打造成了十恶不赦,喝人血,吃人肉的恶魔,这样发展下去,就算将来胜利,牌子砸了,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徐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道:“你们犯了死罪。”脑海在不断的思考,如今这个情况,最后发展成怎样一个情况是对自己,对江宁县最好的结果,而他需要及时的拿定主意。
心思敲定,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徐秀冷冰冰道:“你们这些人的仓库本县已经派人查验去了。”
这话自然是诈的,江宁县没有这么多人手去。
而他们却不知道,顿时慌了神,纸是包不住火的,满满当当的仓库一旦暴露,再加上先前众人故意抬价,最后甚至不开店的行为,足以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若是之前,有邹望顶着事情恐怕还不大,如今邹望不在,江宁县又搞到了粮食,一时声望鼎盛,要拿下自己等人,还真不是事。
其实也有不少看出来了,江宁县这边先是请吃饭谈笑风生,又是以力弹压,恐怕还是力有不逮的。毕竟若没有了他们,江宁县的商业损失也是惨重。
马东家咬牙道:“大人需要我等怎么做,请明示。”
他这一开口,就宣告着江宁县最大的米面行东家的反水。
徐秀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悄悄松了一口气,他也怕这些人真的硬抗到底。
如此看来,邹望对于他们的控制很一般。
徐秀道:“诸位请坐吧。本县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衙役们鱼贯而出,众人重新恢复了神情,却又心下吐槽,真是一个好玩笑。
徐秀安慰道:“也请别怪罪本县,任谁经过这十多天的打击,都难以忍受的。若不是本县有些脸面可以求得帮助,恐怕就真的被你们赶跑了。”
“不敢不敢。”
欺心之语,谁敢应承。
徐秀平静道:“邹望此人,心机深沉,心胸却不宽广。你们与他合作,就算事成,依本县来看也不太可能真的获利。”
是,如今形势比人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众人心下也颇有点不以为意。
徐秀也知道这么说缺少说服力,又道:“人邹望是经营南京为主要任务,来到江宁不过是看到江宁水运繁忙,又是进南京城的陆路门户的地位而已。以他们家的实力,你们这些人又算的了什么?到时候没了本县,他说什么你们就得听什么。”
兴致缺缺的样子,徐秀也没有闲心继续劝说了,直接道:“你们所有的粮食入常平仓。此罪一笔勾销。”
图穷匕见,徐秀的目的终于露了出来,打的就是他们的粮食的注意。
因为关系再好,这粮食也是要还的,不光他没钱,江宁商会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买粮食。
所以就必须有个着落。
米面行的东家们,必须为他们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所有的拳头都紧紧的握住,马东家面色难看的道:“大人,您还不如杀了我们吧。”
徐秀笑眯眯道:“本县为什么要杀了你们?你们的罪杀了你们都是轻的。”
凡事讲究一个名分,如果先前民心所向,也不必绕那么一大圈。只能说在明代,官员的名望才是关键呐。君不见几十年之后的海瑞,以他的脾气,基本没有一个上司同僚会喜欢他的,就是因为其人太为刚硬,而老百姓喜欢他,闹的同僚们只好凑钱给他行贿,争取早日把他调走。
有了名气与大义,什么都好说。
没有名气,还没有关系,那就等死吧。
纪东家怒视道:“大人,没有了粮食,我们就全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粮食,绝不能交出来。”
徐秀呵呵一笑道:“难道你们以为做了错事,就可以毫无代价的吗?”
马东家到底看问题比较明白,他拱手道:“还请大人明示。”
其他比较冷静的商人也如此附和,只求江宁县别玩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既如此,徐秀道:“所有粮食入常平仓,一半归本县,一半还是属于你们的,但,每个月只准许尔等提取一部分,半年过后,才可以将那一半属于你们的粮食全部提走。”
半年过后,秋收,包括收税,各种指标的审核也完了,利用一个时间差,那时候的仓储数量便会好看许多,虽然是纸面上的,但谁也无法指责自己的不对,对自己,对老百姓,对参与其中的有关人员都是一个赢的局面,唯一输的,恐怕只能是他们,谁让他们做错事情了。
事已至此,众人也没多少话好再说,虽然损失同样惨重,可毕竟不是全军覆没,还有一些粮食可以销售,还有一部分资金可以回笼。
总好过身首异处的强。
徐秀拍拍手道:“拿合同给他们。”
明显不打算就这么放他们走,他需要所有的事情全部办完。
这次进来的,不是衙役,而是南门仓颉会的讼师。
这些讼师因为江宁县有了徐秀当家,业务数量极具下降,而此次,徐秀将南门未来的发展告知了他们,顺势让他们进行产业转型,不在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