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护人员叹了口气:“季秀,虽然她打了镇定剂,但毕竟还没有睡着,你离远一些也好,可千万别靠近她,她这整天不定时发疯,手脚没轻没重的,可别伤到你。”
莘瑶当即直接再次看向石芳,见她因为经常被打镇定剂的关系,似是对那东西有了抗性,但是打过之后,不肯睡下,手脚似乎在抽搐着。
她就是修黎的妈妈石芳?
她这两天只听说了她的凄惨,哪像现在这样看起来这样吓人……
这满身的尿搔味儿她倒是不嫌弃,但却也不是很习惯,虽没有靠近,但却是不再恐惧石芳的眼神,仔细的也回看着她。
而这石芳只是冷冷盯视着她,没一会儿就闭上眼睛,似乎是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
莘瑶在她被推远之前,缓步跟了上去,在后边仔细看着她坐在轮椅上的状态,她不愿意见顾远衡,会发疯会咬人会砸东西,但是对修黎这个亲生儿子,会不会有一点印象?
由是她快步走过去,跟随在她的轮椅身后,谨慎的问:“石阿姨,您好,您还记得季修黎吗?您的儿子,亲生儿子,季修黎,哦不,或者应该是顾修黎,他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被我妈妈单晓欧领养,所以才和我一样姓季。”
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奇迹,她甚至天真的猜想,一个人哪能这么容易就疯掉,会不会偶尔也是清醒的,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而己?她想着石芳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应该会有所反映。
可是,她一点反映都没有。
因为镇定剂的关系,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双手锤放在身体两侧,连手指都安静的都没有任何动作。
莘瑶忙快步绕到前边,低下头一看,只见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头向一旁轻轻歪着,刚刚那诡异凌厉的吓人的眼神也已经没了,头发散乱的遮住了大半张脸,不难看出其现在有些虚弱。
“季秀,石芳刚刚尿了裤子,我们要趁她睡下时赶快把她的衣服换下来,在这里停久了不方便。”那医护人员看出来她对石芳似乎是有什么话说,但还是好心的提醒一句。
莘瑶怔了怔,才点点头:“不好意思……”
医护人员笑了笑:“没事,习惯了,虽然这些年没有什么人来探望过她,但是有很多病人家属在看见她的时候会很好奇,有时候常会有一些有爱心的人想送她些东西,或者照顾她一下,给她些安慰,但是她都不领情,完全不让人靠近,季秀,你一看就这么面善,应该也是同情心泛滥了吧?我跟你说,她现在就是打了镇定剂,折腾不起来,她要是清醒着的时候,哪能让我们这样推着她走,早就一个人抓着轮椅四处跑了。”
莘瑶一愣,指指石芳的腿:“她整天都坐着轮椅吗?她的腿怎么了?”
“要说啊,她也是自己作的,前几年还能折腾,四处乱跑,这些年……”那医护人员似乎不太好说,犹豫了一下,才悄声说:“常年打镇定剂,难免会有些副作用,她的腿有时候会是麻痹状态,无法站得起来,又有些时候可以自己走。”
说完,那人便和旁边低声催促着的医生护人员一起迅速推着石芳走回前园。
莘瑶没有再跟上去,只是看着她们的背影,再看看石芳低锤着的一动不动的手
,心下一片紧揪。
如果修黎看见这一幕会怎么样?会发疯的吧?
石芳不是她的母亲,她亦能感同深受的这样难过,很想将这个身在炼狱中的女人解救出来,而如果修黎在这里,看见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沦落至此……
恐怕……
连她都无法淡定,何况如今苦大愁深的修黎。
本来她还打算见过石芳后,把她的一些情况告诉修黎,让他在心里至少得到一些安慰,但现在看来,还是不说的好。
******************************************************************************************************
近几日顾南希都异常的忙碌,虽然也会常抽空过来陪她,但是因为石芳那边的事情,还有他难得回美国,国内顾氏的人常会与他直接开视频会议,似是有什么新的方案在等着他下定论,另一边,苏特助的电话也偶尔打来,自然忙的分不开身,但是让季莘瑶想不通的是,他常会在晚上她睡下后,悄悄起身,离开`房间。
转眼已经在疗养院这边住了有一个星期了,石芳不是她想看见就能见到的,那一次在后园见到纯粹只是巧合,还无法说得上话,这边的空气与环境适合修身养性,她又喜欢散步,所以顾南希对她倒是很放心。
这一晚,莘瑶刚跟国内的小暖打过电话,顾南希便回来了,神色间有着难掩的疲惫,但却似是不想让她担心,而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她直接迎上去:“怎么样了?我听说爸已经能接近石阿姨了?”
顾南希笑了笑,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发丝:“虽是能靠近,但是石芳对我和爸很回避,她很害怕……”
“能不能别再让疗养院的人给她打镇定剂了?再这样打下去,她人就废了。”莘瑶当然明白,所谓的可以靠近,也都是借着护士给石芳打了针的原因。
她忽然很痛恨顾远衡。
好歹石芳也曾经是他的女人,不管是年轻时的爱有多肤浅,时隔二十几年已经淡忘了多少,但她毕竟给他生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