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都在?一个都不少?”上官宁静打着酒嗝,一身酒气。那张尚算俊朗的脸,此刻因为酒精的作用,红得宛若外头的红灯笼。
“放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上官凤冷然怒斥,“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不来倒也罢了,反倒弄得这样狼狈,简直反了你!”
上官宁静跌跌撞撞的进门,管家急忙上前搀扶,却被其一把推开。
众人面面相觑,因为有上官凤在场,一时间谁都不敢出声,也不敢有所作为。
下一刻,上官宁静扑在桌案上,惊得一旁的二姨娘疯似的跑到一旁,整个人抖得愈发厉害,像极了彼时的上官梨香,怯懦到了极致。
上官靖羽纹丝不动,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脸畔有温热的呼吸,泛着浓烈而令人作呕的酒气。她没有回头,也不屑去看上官宁静一眼,依旧淡然自若的坐着。
“你倒是坐得安稳。”上官宁静就在她身边坐下,端起案上的酒壶,又是猛灌几口。他神情狠戾的笑着,眸色朦胧的盯着眼前的上官靖羽,“你们都一家团圆,我算什么?我娘还在禁足,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孬种。我护不住我娘,她发着疯,如今连我都不认得了!”
他顿了顿,忽然伸手捏着上官靖羽的肩膀,笑得冷冽,“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来人!”上官凤冷然起身,“把这个不成器的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以后,不许他沾酒!”
“爹……”上官宁静冷笑两声,“别忙啊!”
他刚说完,竟然从袖中取出了短刃,锋利的刃口,在烛光下泛着慑人的寒光。便是这一瞬,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甚至于,谁都没有想到,上官宁静突然会……
连上官靖羽也没有防备,等到短刃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上官凤哑然,死死盯着上官宁静手中的短刃。
“姐姐?”上官致远心惊,意欲上前,却被上官凤一把按住。
此刻上前,无疑会激怒上官宁静。
“我不想杀人。”上官宁静打了个酒嗝,“我就是想看看,没了这张脸,你还能做什么?没了招摇的筹码,就算你是相府嫡女,我看还有谁敢娶你?二皇子……什么美人没有,怎么会要你这个丑八怪?”
上官凤冷斥,“宁静,你疯了吗?那是你姐姐。”
“姐姐?”上官宁静神智不太清楚,“你以为我跟上官致远一样蠢?她当我是弟弟们?我为何要当她是姐姐?当日她大庭广众,如此羞辱,我……”
他晃了晃身子,握着短刃的手有些轻颤,不自觉的在上官靖羽的脖颈上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沿着她白皙的肌肤,缓缓而下。
“阿靖?”上官凤冷然,那一刻,她看见父亲眼中的焦灼,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担虑。
她笑了笑,“爹,我没事,你让宁静把话说完!”
上官致远一愣,“姐姐你……”
她眨了眨眼睛,示意上官致远不要轻举妄动。
“不用假惺惺的,我知道,你们都巴不得我死!我什么都没了,这一次,我要拉你当垫背的。”上官宁静的身子又是一摇晃,刀子险些划在她的脸上。
“阿靖?”暮雨哽咽着,“这可如何是好?奴家去叫人来。”
“不必!”上官靖羽冷了声,“还嫌相府丢人丢不够吗?六姨娘不必忙活,等着宁静把话说完,把这口怨气出了,自然会放开我。”
上官宁静冷笑两声,“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放过你?休想!”
“我问你,你会什么?诗词歌赋,还是兵法骑射?”她问。
上官宁静喝的醉醺醺,只是摇头,竟也如实回答,“都不会。”
“那你会什么?除了吃喝嫖赌,还能做什么?”她继续问。
谁都没有作声。
这上官宁静虽说长得倒也极好,然则却身无长处,若非身为上官家的长子,原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你是个废物。上官家的废物!”上官靖羽冷笑,“不思进取,不图光耀门楣,更做不到忠君报国。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若我是你,早该一脖子吊死,浪费粮食,活着也只是个累赘。”
“你说什么?”上官宁静双目通赤,握着短刃的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就算你杀了我,你还是个废物。”她已然淡定自若。
“废物?”上官宁静一屁股坐下,“我是废物?为何没人告诉我……”
“因为你是相府长子,亲你者有求于你,远你者言行惧之,谁敢跟你说实话?就算你娘,从小到大,可曾教过你什么是忠孝节义?没有,都没有!”她稍稍扭头看他,脖子划过刀刃,有血不断往下淌。
看得上官致远整颗心都揪起,整张脸已然怒到极致。
“你面色不好,怕是最近食不下咽,夜不成寐吧!”上官靖羽道,“你用力按一按腋下的穴道,是不是觉得很疼?”
谁都不知道上官靖羽是什么意思,上官宁静醉得神志不清,竟然依样画葫芦照着她说的,去按了腋下的穴道,而后连续摁了身上其他六处大穴。
几声惨叫过后,上官宁静手中的短刃“砰然”落地。
“姐姐?”上官致远第一时间扯了上官靖羽行至一旁,下意识的将她藏在身后,死死盯着倒地哀嚎的上官宁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上官宁静哀嚎了几声,便在地上打滚,最后竟没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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