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离直接带着上官靖羽去了府衙,连带着府尹都愣住,这是什么情况?但转念一想,不管是什么情况,三皇子带来的,赶紧给备个房间总归没错。二话不说,府尹便给腾出一间上房,位置紧挨着上官致远那个院子。
“为何带我来这儿?”上官靖羽瞧着府尹退下,有些不太明白。
“此处最安全,到时候你们一起回去。”萧东离放下她,额头有些细汗。
她取出帕子,小心的拭去他额上的汗珠子。他一笑,刻意稍稍俯身,任由她探着身子为自己擦汗。
淡淡的阳光下,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他额角的金饰,那里遮盖着属于他的童年旧事,是他从不敢轻易触碰的回忆。
她都知道。
除了她,没人敢碰那个东西,所有人都只看见流光熠熠的镂空金饰,象征着属于他的三皇子身份。却没有看得见底下的丑陋,看得见内心深处的黑暗。那些被尘封的往事,是他想要忘却的前世今生。
可是天下没有任何,能及得上她。
他可以纵着她,宠着她,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在自己的有生之年。
他低眉看着她的鼻尖,轻轻的将唇凑了上去,覆上她柔软的朱唇,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静静的贴着唇,鼻尖相抵。
阳光从上头落下,他半俯着身子,她半踮着脚尖,双手慢慢搭在他的肩膀上,极力与他保持着平衡。
他笑,“打算站到天黑吗?”
她也笑,“你敢我就敢。”
他挽唇,“怕你累着。”
语罢,他的唇瓣,贪婪的在她唇上摩挲而过,这才带着几分邪魅的站直身子。握住她的手,他领着她进门。
府尹备下的房间真当不错,环境雅致幽静。
只不过——隔壁的邻居似乎不太安静。
那是萧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伴随着她那狮子吼一般的哭喊声。所幸的是,她叫的不是萧东离,而是上官致远你个没心肝的东西。
上官靖羽蹙眉,“其实郡主心眼不坏。”
他瞧了她一眼,“这么说,玥儿极好?可是好在何处?”
她浅笑,“好在没对你用手段。”
他扯了唇笑着坐下,随手便将她抱在膝上,“这话是素颜教的?”
“素颜——在宫里。”上官靖羽抿唇。
萧东离一笑。
“我想过让她离开,可是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她便入了宫。”她急忙解释。
他点头,“与你无关。她也是到了该入宫的时候了,若不入宫,父皇如何安心?”
她蹙眉。
“没事。”他淡淡的笑着,抱着她,听着隔壁传来的响声,“等着夜里,我给你做顿好吃的。想吃什么,只管说。”
“等到事情结束,咱们离开东都,我随你浪迹天涯,可好?”她轻轻的开口,带着几分女儿家该有的羞赧。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我负责照顾你的胃,你负责照顾我的一生。”
她一笑,“便宜你了。”
心,彻底暖透。
萧玥闹起性子,惯来没完没了,早前在甘州,倒也可以随性而为。但是这在幽州,又是别人府上,难免有些不好看。
“郡主?”流盈惊呼,“郡主别砸了!郡主……”
上官致远站在门口,萧玥正拿着一个瓷瓶,正要丢出去。见着上官致远,愣是一跺脚将瓷瓶砸碎在他脚下,“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滚哪!”
“把东西都砸碎了,你就无敌了?还是天下人都该来爱着你疼着你宠着你?凭什么?”上官致远不冷不热的坐了下来。
“滚出去!”萧玥一声吼。
上官致远慢慢倒上一杯水,而后斜睨她一眼,“这是我房间。”
萧玥一怔,“……”
流盈上前,极力压低声音,“郡主,这是公子房间。”
闻言,萧玥唇角微抽,一巴掌拍在流盈脑门上,“怎么不早说?”
流盈委屈,“奴婢还来不及说,郡主就已经砸上手了。”
“还敢嘴硬!”萧玥怒斥。
想了想,许是觉得自己确实没理,直接坐在了上官致远的身边,夺了他手中的茶杯,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
上官致远蹙眉,看着她那副模样,简直哭笑不得。
放下杯中水,萧玥瞅一眼战战兢兢围在门口的奴才丫鬟们,瞬时一声吼,“都给我滚出去!”
流盈一哆嗦,急忙带着人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上官致远和萧玥,瞬时安静了不少。
萧玥抽泣了两声,“我每次哭,都让你看见,是不是很丢脸?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也知道你们谁都不喜欢我——”
说到这话,上官致远眉头微蹙,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水。想了想,给她的杯子也倒上了水,“这世上谁喜欢不喜欢你,都无所谓,你自己觉得开心就好。若是连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怎么能让别人喜欢得起来?”
她一怔,“你这话不是哄我?”
“我们无亲无故,无恩无怨,我哄你作甚?”上官致远喝上一口水,“所幸你有个疼你的爹,不管你闯下多大的祸,都能为你摆平。而我呢?我压根不敢去想,若是我闯下祸事,会有什么后果。我爹的脾气众所皆知,没人敢惹他,包括我。”
“父子之间,有什么敢不敢的?”萧玥抽泣着,“我都敢骑我爹身上去,可他总爱喝酒,醉了便什么都忘了,有时候连我这个女儿都忘得干干净净。”
上官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