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言依着上官靖羽的方子去抓了药,只是以何为药引子,素言却并不知道。药是放在厨房里煎好的,上官靖羽亲自去煎的。
“小姐也是,将要这种事情,素言自己就会,你又何必非要跑一趟。”素言撇撇嘴,瞧着上官靖羽拿着蒲扇轻柔浅笑的模样,只能轻叹一声,“小姐对郡主这样好,素言只怕她并不领情,到时候狗咬吕洞宾,白费好人心。”
上官靖羽嫣然,“她领不领情是她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事情。我总不能因为她不领情就视而不见吧?一人若都抱着施恩图报的心思,那就不是善意之举,而是有目的为之。如此与寻常的宵小之辈,又有什么区别?”
素言想着,好似是这么个道理。
“你告诉流盈一声,教她不要着急,我这厢很快就好了。”上官靖羽催促。
“好。”素言走出厨房,走廊上却碰见了正欲去房间找人的上官致远。眸子一转,小姐不是问了吗?会不会做媒?!
“远少爷。”素言出声,叫住了上官致远。
上官致远一怔,“素言,姐姐不在房中吗?”
素言摇头,“小姐去煎药了。”
听得这话,上官致远扭头就往楼下走,“姐姐可是病了吗?怎的要煎药?煎什么药?要紧么?”
“远少爷似乎很关心小姐?”素言凝眉,这姐弟两的关系,果然是极好的。思及此处,素言便瞧见上官致远顿住了脚步,竟是面露窘色。素言道,“远少爷别误会,素言的意思是,小姐其实没病,这药是为郡主煎的。”
上官致远如释重负,“原来如此。”想了想,又似乎觉得不对劲,“怎的姐姐煎的什么药?”
“心药。”素言眸子微转,“远少爷没听过吗?心病还须心药医。小姐如此辛苦,其实也只是想打开郡主的心结罢了!远少爷,明白素言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上官致远一怔。
素言话中有话,仿佛另有所指。
“小姐一个人太辛苦,素言希望远少爷能帮衬小姐,帮着郡主就是帮了小姐。”素言轻叹一声,“郡主的性子,远少爷也是知道的,惯来听不得旁人之言。可似乎对你的话,倒能听进去几分,所以还请远少爷,以后能在郡主跟前多多开导,也免得小姐成日挂牵。”
上官致远面色微恙,“郡主就是郡主,她若是连我姐姐的话都不听,凭什么听我的。”语罢,快步朝着厨房去了。
到了小厨房,上官致远稍稍仲怔,这是煎药吗?
怎的不太像煎药?
所谓小厨房,其实是客栈后院设给家奴们使用的。不到饭点,是不会有人过来的。有时候客栈里的宿客要煎药什么的,也不好去大厨房,免得出了岔子,就来这小厨房摆弄摆弄,也算行个方便。
小厨房里有两个药罐子,一个药罐子一如寻常。但另一个药罐子,就有些奇了怪了,上头竟悬着一件女子的中衣。
用药罐里的药雾,熏着上头的衣服,这又是何缘故?
“姐姐这是作甚?”上官致远甚是不解。
“没什么,就是熏一熏,算是上上味。”上官靖羽轻摇蒲扇,含笑望着药罐子上头的衣服。想了想,又拿了一旁的湿毛巾包着药罐盖子,而后以筷子轻轻的拨弄罐子里的药渣。
上官致远近前一看,里头竟然有一块毛巾一样的东西,“姐姐是煎药?还是儿戏?这东西,能吃吗?”
“谁说煎药就是拿来吃的?”上官靖羽盖上盖子,“外敷内用,才算最好。”
“这东西,都是郡主的?”上官致远的眉头越发拧紧。
上官靖羽颔首,“是。”
“姐姐费这么大的心思,她未必会领情,这不是——”
还不待上官致远,上官靖羽便笑道,“你一个大男人怎的也这般小肚鸡肠?郡主纵然脾气不好,然则心地不坏。这般任由他们灌了——灌了那个,也就是拿流盈出了气,你见她对付旁人了吗?换做别家小姐,你觉得谁肯善罢甘休?”
这话,说得上官致远哑口无言。
的确,从事发到现在,萧玥不曾怪罪过任何人。
她不是不知道,为何旁人这般做。那是为了救她,因为她知道,自己被人控制。与其被人控制,做出一些抱憾终身之事,她宁可被人灌下童子尿,以此来清醒自身。
所以至始至终,萧玥除了找最亲近的流盈出了一口气,对这件事,压根就没追究过一星半点。
“这个,管用吗?”上官致远蹙眉。
“管不管用,就看天意吧。凡事,尽心就好。”上官靖羽将一旁罐子里的药汤倒出来,“致远,你把这个给郡主端过去吧!”
上官致远一怔,“我?”
“我这还有药,走不开,不是你还是谁?”上官靖羽挑眉。
瞧着另一罐架在炉火上扑通扑通的冒泡,上官致远硬着头皮接过,“那姐姐小心一些,自己别烫着,我很快回来。”
“去吧,你自己小心,别洒出来。”上官靖羽道,“这是调节肠胃的。郡主这么久没有进食,我担心她的肠胃受不了。记得拿几个蜜饯,到时候哄着点郡主,明白吗?”
上官致远不吭声,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上官靖羽站在后头轻摇蒲扇,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傻小子。”
小厨房内没有人,上官靖羽打开了剩下的药罐盖子,扭头看一眼一侧的刀子。深吸一口气,如玉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了那柄刀子。
素言回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