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保的法子说简单也简单,不是愿意先掏钱嘛,没问题。可你来做买卖,总得有货吧,要么先交租金,要么就用一部分货作为担保,货物的价值,按照‘平价’算。
所谓的平价,指的是商户在当地卖货的价格,而不是这个货到了长安城,到了这个集贸市场里的价格。这么一来,商户就算赚不到钱也不会亏本,而对于商会来说,连运费都省下来,直接从市场里提货,然后转手就能倒卖。如果市场发展的好的话,这其中的差价又是一笔收入。
而最后一个消息,才是真正的利好。商事监两位使者体恤商户艰难,联名向朝廷请旨意,免了这个市场头一年的税赋,第二年按着朝廷正常税赋的五成收,第三年八成,到第四年才恢复常态。
又是一个特区,减免税赋,就是萧庭最后拦住魏华,和他顺带说一下的事情。
几个特殊的政策出来之后,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顾虑,尤其是减免税赋的政策更是尤为吸引人,在加上市场本身的优质因素,很快的,百来个商铺就被哄抢一空。
也不是所有人都资格租赁商铺,即便是用货物暂时抵偿租金,很多小型的商户还是没有足够的实力租赁下一个铺子,比如卖针头线脑的,这些东西就是拖来一车也不够铺子的租金。卖吃喝的也比较倒霉,总不能拿一千个大饼两百斤猪肉来当租金吧,这玩意不等卖出去就臭了。
可你又不能说这些东西没用,实际上无论是啥,只要有人流量都是有市场的。
正在这些人感到失望的时候,商会又有了新的办法,正如之前慕一宽所言,商户们想到的,商会早就想到了,商户们没想到的。商会也帮着他们想到了。
有一种叫做格子铺的玩意,外面看起来和普通的商铺没什么区别,不过里面却打造出木头架子,划分出许多一两尺见方的小格子。可以把这些小玩意放在里面,委托商会出人帮着‘寄售’,买卖所得,十成中抽一成给商会。
至于卖吃食的,现在没有得到解决。但慕一宽的一席话却打消了众人的顾虑。
“我就是做酒肆起家的,深知吃喝可是赚钱的很呐,这个集市一旦运作起来,每日来往的客人就不说了,光是在这里租赁铺子的商户,就是一笔大买卖,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自然不能!”下面叫的最起劲的,反而是已经租赁到铺子的商户,这可切实的关系到他们平日里的吃喝。
“可你们又租不起铺子。那怎么办?”慕一宽问下面的人。
慕一宽说罢,指着集市中间的一大片空地,笑道:“好在商事监的萧左使他老人家给我出了个主意,在这里建一个大酒楼。都听好了,这酒楼和长安城里的酒肆不同,不摆贵的吓死人的大席面,全部是各种老百姓能吃得起的玩意,你们这些卖吃喝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在里面做买卖。不收你们的租钱……”
这下有人不干了,还是那些已经租赁到铺子的人。凭什么,为啥我们要交租,他们就不要?
慕一宽笑笑:“不交租。一来是因为你们本小,二来嘛,集市里这么多人要吃喝,你们的买卖,用萧左使他老人家的话来说,叫做‘便民工程’。是给老百姓行方便的,所以有这么个优待。但话说回来了,不交租可以,还是之前的说法,十成收入之中,拿出一成来,作为商会的运作开支。”
这事是萧庭搞得曲线救国,原本想把市场里所有的买卖都抽一成,作为商会的资金,可皇帝减免了税赋,这时候商会冒出来抽成,难免会有‘本该皇帝的钱落到萧庭口袋里’的嫌疑,所以只抽这个酒楼里的。不过萧庭计算过,如果集市火了,在这里租赁铺面的商人吃喝其实只是一个小头,真正的大头,恐怕是来赶集的人。
民以食为天,萧庭很清楚的记得后世不少商业广场,最火爆的地方就是美食街那一层。这个酒楼就是按照美食街的套路来的,把关内道各处的特色食物都集中在酒楼里,从小吃到正餐都有,口味不尽相同,不怕引不来长安城的居民,反正这里离着长安骑马也就两柱香的功夫。来一趟就算不买其他的,吃点喝点总是要的,到时候十分之一的收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萧家未必在意,支撑商事监的运转只怕是绰绰有余。
慕一宽名下的酒楼自然第一个入住,兰陵庄子上一直在摆路边摊的赵氏也预定了最靠门口的摊子。一番登记之后,终于把卖吃食的安顿妥当。
“就这么着,这个集市,就叫做长安集,从此以后,长安城内有东西两市,城外有长安集,明日开市。”慕一宽重重一挥手道。
……
“我不指望着长安集去和东市、西市竞争……恩,竞争这个词,你明白什么意思吧?”萧庭听完慕一宽的工作汇报和一些想法之后,对慕一宽道。
慕一宽琢磨着说:“大约是懂的。我也这么想,东西二市做买卖的,大多是本地的商户,说起来所卖的货物无所不有,其实嘛,无论是数量还是种类都远远不够,而且有三个不足,一是天黑就闭市,实在是麻烦,二来,没有大宗的买卖,大多都是……恩,都是您说的零售;三来嘛,这东西两市的铺面租金,那可是比长安集的高的多。所以这两市和长安集之间,冲突不大。”
萧庭笑道:“所以说跟你谈生意经就是省心,这个道理我跟咱们那位魏右使磨了半天嘴皮子,最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