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次萧庭来,瘦竹竿那嘴就跟机关炮似得,呱嗒呱嗒的不停的讲。有时候恐怕根本都不过脑子,想不到什么是该讲的什么是不该讲的,他自己的事,长孙家的事。祖上八代,只要他知道的,都说了个一干二净。
“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这段时间你好歹把五石散给戒了不是。”萧庭挥挥手:“得了,先住着吧。你的事我再想想。”
说完萧庭转身就朝外走,瘦竹竿在后面自顾自语速极快的说:“这个五石散啊我晓得的,以前我师父就吃过,我师父真是个混蛋玩意,那时候我才岁,他明知道那东西不好,还带着我一块吃,你不晓得,我那点大哪知道好坏,反正饿的不行了。给我什么我都吃,吃着吃着就把身子骨给吃坏了,所以后来老长不胖,从小到大就没长过肉,上次我吃的那个五石散比我师父的好的太多……”
萧庭走到了大门口,铁门已经关上了,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瘦竹竿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他转头问熊二:“这人不会给关疯了吧?”
熊二摇摇头:“没有,昨天我还进去跟他喝了壶酒,人清醒着呢。就是变得神神叨叨的,嘴碎的狠。给关怕了。”
“要不是有个地牢的缘故,我还真想花钱找几个小娘们去陪陪他。”萧庭指指牢门:“这人我将来说不定有用,你盯着点。别出什么事。”
“爵爷放心好了,瘦子本就比胖子经得住熬,他又是练家子,更是无妨。既然是熬鹰,就得熬得透透的,但凡还有那么一丝桀骜不驯。放出来反而是祸患。”熊二道。
萧庭想了想,点点头:“成,这事你看着办。目的是给我把他熬出来,放心大胆的去做。就像你讲的,宁可熬死了熬废了,都不能熬个半生不熟,搞成祸患。”
即便这地方偏僻,左右无人,熊二还是很谨慎的朝四面看了看,然后才压低声音说:“爵爷,这人要是熬出来了,那就是个活煞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八个字都是轻的,恐怕亲儿子都能宰了。您可得想好了怎么制约住他,不然也是个大麻烦。”
萧庭沉吟片刻,点点头。正要走,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问熊二:“我做这事,是不是有些过了?把好端端的一个人,给养成鬼。”
熊二想了想,咧嘴一笑:“爵爷,我是一路跟着您过来的。当初我过着我的小日子,打打猎打打人给道观偷摸着送点石灰粉,您嘛,嘿嘿,说句不好听的,在萧猎户家混日子,眼一睁眼一闭的无事一身轻。可现在不同卧牛村了,您担着一大家之人的性命前程,咱们要是接着处处当老好人,混吃等死的,说不准哪天就真死的不明不白的。这事没什么过不过的,做了就做了,您别多想。”
“得了,你这么说我心里倒是好受不少。”萧庭笑笑:“其实挺怀念蹲田边偷偷生火烤田鼠的日子。”
熊二咧嘴哈哈一笑:“那还不是因为您跟当时的裴明府认得,有身份有路子,不然就凭着升野火这一条,就能给咱两逮进去各吃二十板子,要是没钱塞给差役,腰都能给打折了您信不信?”
“得,还是你活的明白。走,去见慕一宽去,不晓得他那边怎么样了。”
……
慕一宽这几日在跑组建畜牧公司的事情,同样忙的脚不沾地焦头烂额,‘应广大散养户的要求,报商事监批准’,这个畜牧公司的‘执照’终于批了下来。
不出之前所料,长安附近的散养户们大多都加入了公司,唯独有一家以前最大的没有加入,一口咬死,没有股份绝对不干。实际上要的也不算多,和整个公司的全部股份来比不值得一提,不过有了之前萧庭定下的基调,慕一宽自然是没有理会他,联合剩下的散养户,把公司的架子都搭起来了。
“暂时不去动它,先把咱们自己的公司做起来,他自然就没了活路。”萧庭点点头。
“如今就两桩事要请爵爷拿个决断。”慕一宽道:“第一是人手,按照爵爷的想法,散养户这么一组织起来,要扩大养殖,人手却不够了,得找些干活的人来。可如今正是春耕的时候,朝廷不许诱农从工从商,各地官府也不放人,倒是个麻烦事。”
不是所有的庄子都像兰陵庄子一样,只要面子功夫做足了,萧庭一句话就能让老百姓去做工经商,大多数地方,官府是不允许农民从事别的生产活动的,自己养点猪羊鸡鸭还成,但要是专门经营这个而不种田,那可不成。萧家庄子倒是有人,可自己的几个作坊人手都有些捉襟见肘的,不可能抽掉人手去帮忙。何况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一个长期的工作。
“人手的事我来想法子,还有什么。”萧庭问。
“第二就是地了。”慕一宽道:“既然是组织在了一块,那就不能再各养各的,得统一在一块养。恩,就是爵爷您说的,得建一个大养殖场,这么大一片地可不好找,长安附近,除了各家爵爷朝廷封赏的,剩余的都是小块土地,一来买卖不便,二来就是买了也没法连在一处。”
萧庭呵呵一笑:“你这话说道点子上了,长安附近要说大片的地方,也就只有朝廷封赏的各家勋贵才有。不过你别忘了,你家爵爷我也是勋贵。”
“在兰陵庄子上养?”慕一宽一愣:“这不好吧。”
“当然不是了。你忘了,前段时间,我才买了一大片老夔国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