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篇)
翌日去女子太学报道,听到的消息她困惑不已,二公主请了假,怕是这几日都不会来了。
照二公主的性子,昨日她唐阮被父皇给骂了一顿,二公主素来喜欢和她作对,怎么可能放过可以好好嘲笑她一顿的机会!她都已经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了,却不想二公主今日竟然不见了人影?
她回头让婢女去打探消息,却说二公主夜晚梦中被人剃光了头发!
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被人给剃了头发!
“肯定是傅公子做的。”小婢女捂嘴偷笑:“傅公子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情了,上回宋侍郎参了傅将军一本,回头就被他給剃了头发和眉毛,足足好些头不敢出门呢!
“为何要怎么做呢?”唐阮困惑,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罢,而且要是被发现了的话,可不要被二公主打断腿方能解气,要是闹到父皇那里的话就更不得了了。
小婢女惊讶的看了眼唐阮:“傅公子做得还不够明显么,自然是给长公主您出气啊!”
唐阮吃惊,眨了眨眼,忽而面色渐渐涨红,因着发现了桌子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小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平安,勿念。
娟秀有力的字迹,颇为漂亮。
唐阮的心里莫名一跳,视线滑向案上摆着的石头,以及墙上挂着的牛角,总觉得自己心底有些东西呼之欲出,但却又说不清道不明,最终还是被压在了心底。
若狭又去了边疆,俩人之间虽然不能常见面,但通信倒是颇为频繁。
偶尔去趟庙里,也不忘给他求一道平安符,希望他能够一切安好,知晓他爱喝酒,她便特意找人学了酿酒的技艺给他酿酒,托驿站的人不远千里给他送过去,也不管是个什么滋味,他送来的信中总是夸赞不已。
他亦常常给她介绍漠北的风土人情,印象中大漠应该只是个望不到边际的大沙漠罢,贫瘠落后,可他在信中所描述的却是她从未见过就连想象也想象不出来的奇异世界,雪山巍峨,大漠辽阔,长河落日,当真有趣的紧,她好几次差点冲动地牵一匹马去漠北找他。
母后问她,有没有心仪的公子,她也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了。
唐阮摇了摇头,直拿婚姻大事需从长计议来搪塞过去,回头又扑倒在床上看他寄来的信,如获至宝。
他说的,等他两年,等他十五了,就可以娶她了。
不急,还有半年呢......
小婢女取笑她,直说她是心中有人才不愿随便嫁人,她笑笑,并不解释,却不料这话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将她叫到了跟前,问她:“你有中意的人了?”
她连连摇头,直觉不能将若狭的事情给供出来,毕竟父皇忌惮傅家,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同意的。
却不想皇上瞪了她一眼:“居然还和我撒谎,我实话和你说了罢,早有宫人给我禀报过了,说常常在你宫殿外头看见那个陈家三子陈靖朗的身影,你却到现在还想瞒着我......”
陈靖朗?不对呀,弄错了罢。
唐阮想要解释,忽而想起了若狭每次来见他,都会带一个把风的人,上回捡起她丢在窗外的牛角的那个男子,想来就是陈靖朗吧。
唐阮不想要自己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便模模糊糊的应了下来。
难得皇上只苛责了她两句胡闹,倒也没再说什么,由着她去了,看样子皇上还满意陈靖朗这个人的,便干脆默认了两人的事情。
她便心安理得的继续和若狭保持书信来往,用陈靖朗做借口,抵挡旁人的怀疑。
却不想,突然有一天消息传了回来,说边关战急,临昭和楚夏联合攻打大宋!
她是大宋的公主,对朝政虽然不能干涉倒也略知一二,也知道这场战争于大宋而言是多么的不利。使者们一天几封八百里加急送到父皇手里,父皇每回看了都直皱眉头,后来甚至还将南疆和西域的兵马调去支援了......想来局势已经紧张得不行了罢。
唐阮忧心忡忡,食欲大减,一时间竟然清瘦了不少。小婢女看她茶饭不思,便建议她去寺庙给若狭求个平安符罢,她眼下也没有别的事情能够帮得上若狭,连忙带着小婢女去了趟皇家寺庙,从弥勒佛一直拜到光阴大士,足足拜了十八岁佛像。
三拜九叩,从午后拜到了傍晚时分,一不求身子康健,二不求宫中安宁,只希望边关的事情能够早日解决,若狭平平安安。
有个小孩子再她身后童言无忌:“娘亲,你说来拜佛的都是来赎罪的,这个姐姐肯定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罢,竟然拜了这么久......”
小婢女气得直瞪眼,那妇人见状连忙捂着自家孩子的嘴巴匆匆离去。
她却并没有生气,因为心中被担忧这种心情给完全占据了,已经没有剩下的余地可以承载自己的怒意。
拜完了佛,小婢女扶着她下山路,一阵凉风拂过,已是初春时节,不知道漠北是什么气候,眼下万里无云,却冷得厉害。
心中忽然一悸——
却是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回来之后便听到父皇病倒的消息,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人虚弱不已的躺在床上,眉眼间似乎一夜间多了十几年的沧桑,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整个皇宫的气氛都不对劲,大殿内外的禁卫军不知何时换了一匹新面孔,且人数增加了许多,他们这些重要的皇女嫔妃更是被严加看管了起来。这时候唐沐回来了,被驿站的某个小统领一路保驾护航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