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什么都不怕,最怕苦了。
“真不知道陆修寒是怎么将你惯成这样的......”傅清然边走边摇了摇头,转瞬间声音便消失在了转角,似乎以为她听不见才随口说的,又似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又是陆修寒啊!
若狭挠挠后脑勺,将被子拉上继续躺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脑瓜子转得飞快。
她现在一个人在京城呆着实在无聊,且心里惦念着小豆包和段君兰的事情,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养病,要她在床上躺五天,简直是在要她的命啊!
心中不免打起了小九九,若是偷偷去扬州......反正到了扬州也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要办,在扬州休养也是没问题的。
说干就干,趁着七娘不在,偷偷去后院的信鸽房抓了只信鸽,给叶琛留了个字条,告知他自己的去处,也叮嘱他查出了黑衣人身份的话顺便告知她一声。给七娘也留了一封信,但愿她醒来不要生气就好。
做完了这一切,给自己打了一个小包裹,里面放了一叠银票和两套男装,在丫鬟去熬药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便从院子里消失了。
好吧,其实她是从后院爬墙翻树逃出去的,这可是她偷溜的老路子了,前些年傅景为了防贼,想要将这颗树给砍了,她当时怎么也不肯答应,却没想到给今儿带来了便利。
溜出去之后第一时间跑去一间武堂门口,将大门给拍得震天响,这个时辰大家还在睡梦之中,她硬是在门口锲而不舍地拍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有个睡眼惺忪的下人过来开门了。
一推开门便是极为不耐烦的语气:“谁啊,在外面吵吵嚷嚷的,现在大家都还在睡呢......”
若狭也不管他是谁,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们管事在扬州城何处?”
下人没有听清楚,又或者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愣地看着若狭看了好一会儿,眨眼,再眨眼,终于认出若狭是何人了,顿时惊得睡意全无,指着若狭嚷嚷起来:“你是傅二小姐!”
若狭没时间和他唠嗑,点了点头,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们管事在哪里?”
那人摇了摇头:“傅二小姐您来得真早啊......我可不知道我们管事在哪,这事儿他怎么会和我们交代呐。”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若狭瞥他一眼,又问:“那么,你们这里谁知道呢?”
下人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迟疑地将手指伸向了西苑的小楼:“白大哥在那个楼里住着,管事走了之后,我们武堂的事情都是由他来主持的,我想他应该知道吧。”
话音方落,眼前一阵黑影掠过,若狭已经奔向了那座阁楼,就要推门进去,也顾不得这个时辰对方是不是在睡觉。
还真是个急性子的,下人惊呼,他话还没说完呢:“傅小姐,不是一楼,白大哥在二楼......”
若狭一个急刹车在门前停下,收回马上就要将门给推开的双手,一个转弯,直奔二楼的阶梯,蹬蹬蹬便上了二楼。
那人口中的白大哥自然指的就是小白,练武之人警觉性都是极好的,若狭与下人在楼下叙话的时候声音就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待若狭蹬蹬蹬上了二楼,将门一把推开,小白已经从床上惊跳而起。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少年人身上还穿着白色的xiè_yī,也顾不得换一身衣服,哭丧着脸无奈地看着若狭,以及若狭身边那两扇摇摇欲坠的大门,他苦笑道:“不知您一大早过来是为何事?”
虽然这么问道,但心中却已经有了个大概。
一边问着,一边那双眼打量着她,见她虽然面色还略显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能一大早背着长剑翻墙出走下扬州,精神如何能不好!
若狭开门见山:“小白,你们管事在扬州的哪里,你告诉我。”
小白素来没个正经,当下表情变了变,方才还一脸无奈现下已经有了几分邪气,贼兮兮一笑,揶揄她:“傅二小姐,终于觉得我们管事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好男人,你决定对他出手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脑袋凑到她面前,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出几分被料中了的羞涩之情。
但若狭是谁,打小就是个情种,经验丰富,功绩颇多,如何也不能被小白给取笑了不是。
清了清嗓子:“小白你告诉我就成,我只是想去接回我儿子罢了。”
“咦?真的只是这样子么?”他揉揉睡眼,眼中的慵懒困意顿时去得无影无踪,看向若狭的眼神很明显地在说着他不相信这几个字。
若狭点头:“你快些告诉我罢!”
她的表情过于冷静,眼中一片淡然和宁静,除此之外看不到别的情绪,小白惋惜地叹了口气:“管事应该住在枫林庄,这是扬州的一个大户,你到了随便问问便是。”
若狭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小白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撅着嘴看着若狭离去的身影小声叹息:“真是个铁石心肠,可苦了管事一片痴情哟......”声音不大,正好让若狭听到。
若狭转头甩给他一个眼刀,示意他闭嘴,却没有真的生气。
眼前这个少年素来流里流气,爱开玩笑,她自然不会往心里去,至于她被他说成铁石心肠一事......这个不急,她现在去扬州就是为了儿子和儿子他干爹,并尝试下能不能将干爹变成阿爹,等回来之后一切自有定论。
待她走出了房门拔腿就要离开,小白却在身后跌跌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