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云锦一直住在枫林庄里头,一有机会便围在段君兰身边做些有的没的,每当段君兰开口要和她提起离开一事,她便想尽办法避而不谈,或者继续拿报恩一事来推脱。
段君兰是个心思缜密的,这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点的就是说他有疑心病。
段君兰对云锦的身份起了疑心,结果派人调查了一番,这云锦姑娘的身份还真如他们所知道的那般清清白白,她似乎只是一时死心眼才非要留在这里来受罪,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至于唐沐那边,据说云锦给他们留了一封书信之后,对方也不做勉强,还大方的表示云锦欠着的五千两不用还了,祝她心想事成,早日给自己寻得一个满意的夫婿。
段君兰一脸黑线,唐沐怎么就说放手就放手了呢,这个麻烦还真不好处理。
他可没心思陪一个大小姐玩报恩游戏,几次想要直接将她拎出去罢,结果若狭却冷飘飘地来一句:他若是这么对待一个无亲无故的姑娘的话,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你说这都什么事啊,他装温柔装文静太久,连该怎么发货和生气都要忘记了。
可他又不能说若狭什么,怎么想这件事情都是自己欠考虑了,若狭没有生气给他甩脸色都算好的。
段君兰难得犯愁了,便随口问了问身旁的管家。
这不问也就罢了,管家竟然劝他收云锦为妾!
段君兰当即沉下了脸,打量着面前忠厚老实的管家......这人素来是个懂事的,他和若狭才刚刚心意相通,过上蜜里调油的日子,结果管家居然劝他纳妾?!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欲言又止,而后对上了段君兰厌恶不已的眼神,到底还是住了嘴,没能将前些日唐沐给若狭送花,且两人单独在大厅里头呆了一下午的事情给说出来。
管家不知道,这事情在这两人眼里压根就不是事儿,段君兰若是连这个也受不了的话,要是想起若狭曾经在男人如云的军队里呆过,岂不是要发疯!
得得,不想了,处理正事要紧,手头上的事情处理掉两人就马上启程回上京,这江南的破事统统丢一边,这云锦姑娘想要一直住在枫林庄也没问题。
管家得令退了出去,帮他带上了房门。
待脚步声远去,段君兰敲了敲桌面,而后一点一点算着时间,不一会儿一只信鸽便飞到了段君兰的房内,停在了段君兰跟前。
取下它爪子上带来的信笺,展开一瞧——正是左护法莫桑递来的,说是已经托人重新调查西北的事情了,五天之内会有回复的,其次让他注意仇刃的动向,不要让仇刃察觉到两人正在调查他。
某种意义上来说,仇刃的权限比莫桑要大得多,毕竟莫桑只负责管理白云村的部分顶尖杀手,莫桑属于其中一员,只不过归右护法管,但实际上,仇刃是青衣门成员的同时,还是楚夏国的掌权者之一。
段君兰勾了勾嘴角,要分散仇刃的注意力还不简单,容王二子这个极好的诱饵亲自来了江南,怎能不用?!
当即一封信送去了总部,果然不出两日莫桑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轻巧地避开了若狭单独见了段君兰一面。
“主子!”仇刃恭恭敬敬地行礼作揖,态度一丝不苟,面目严肃。
段君兰的态度亦是不冷不热,示意他起来之后,将一本文书递到了他手上:“你看一看。”
仇刃结果文书展了开来,只见上头罗列着一排排的名单,竟是全扬州城说得上名字的大户手中所有的资产明细,尤其以青衣门和容王的势力最为详细!
这......仇刃有些错愕:“这东西可是主子调查来的?”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到的,他自然以为是段君兰出手了。
这个好战分子心中有几分跃跃欲试,难免忍不住开始猜测段君兰的用意,莫不是打算对江南其他势力动手,壮大青衣门在江南地区的权势?段君兰有这方面的想法对他来说可谓求之不得......最好全天下都是他们青衣门的。
他虽然依旧面不改色,但眼神已经有几分微亮,表现出他兴奋的心情。
段君兰勾了勾嘴角,淡淡道:“这个并非我调查得来的,是皇帝。”
仇刃马上敛起来眼中的微亮,狠狠皱眉,他对皇帝二子尤其敏感,当下表情大变:“皇帝调查这个做什么?难道是打算对付我们青衣门?”
段君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将他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非也,这文书上除了我们青衣门的势力之外,还将容王的势力也调查得清清楚楚。小皇帝不是笨蛋,他的当务之急是容王,可不是我们青衣门。巧的是容王即是他的对手,亦是青衣门的敌人,所以他打算和青衣门联手对付容王......”
段君兰说得极慢,眼神半阖,教别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但他却将别人的心思窥探得一清二楚。
仇刃枯瘦苍白的脸僵了僵,当即冷下了脸色,铿锵道:“主子,万万不可!他可是皇帝,谁能相信他事成之后会不会对付我们青衣门,而且看他和容王相斗,我们说不定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他这话倒是说的没错,诚然段君兰一开始的想法也是这样的,置身事外,并且在恰好的关头出现狠狠敲小皇帝一笔,顺便灭了容王,永绝后患。
但仇刃的想法显然有所出入:“主子,需不需要属下去布置,调集楚夏国的军力,只等时机一到......”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段君兰自然明白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