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野马兄留步!”
语不惊人死不休,孟浮这话一出口,便明显察觉到前方奔腾的野马身形一滞,不由面露微笑。
见野马暂时停下蹄足,孟浮上前,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后,开口道:“野马兄也是想离开这里?”
野马面露迷惘之色,似乎听不懂孟浮所言,这让后者冷笑不已,道:“野马兄灵智不俗,何以作出这等迷惑之态,莫不是欺我不成?”
这话一出,野马当即一愣,旋即淡淡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孟浮惊道:“你竟然还会说话?”
野马目中露出嘲讽之色,道:“我族血脉高贵,晋入精怪层次便可炼化喉中横骨,说话又有何难?”
孟浮眼中微闪,敏锐的把握到了野马话中的关键之处,追问道:“敢问野马兄是何族类?”
野马又是一愣,怒道:“我怎么知道,总之不是野马就是了!”
孟浮忍俊不禁,同时心思急转,暗道:“这野马固然血脉不凡,但很明显是独自成长的,也就是说,它只能依靠血脉中的传承来觉醒。”
“如此一来,就算它当真血脉高贵,所存传承必定不全。”
心中略有些失望,不过孟浮本就是存了侥幸的心理,以他的见识都未能认出野马的种类,即使血脉传承残缺,也是难得的灵兽之选。
这样一来,他看野马的神情顿时变化,面露思索之色。
岂料野马见此,当即嘶叫一声,道:“你这人类果然不可靠,一心想让我做灵兽,真是卑劣无耻!”
孟浮又是一惊。他前世固然随心所欲,也做了不少的偏激之事,如卑劣无耻等话更是被骂了不少,但却是第一次被一匹野马这般骂法,不由愣怔稍许,随后更是喜道:“看来你灵智果然惊人,做我的灵兽倒也不会埋没了你。”
“谁要做你的灵兽!”野马吼道:“若非这个地方太过贫瘠,我又无法直接闯出去,又怎会在此跟你交谈!”
孟浮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果然想要离开,难怪会停下来等我,只是我又为何要帮你?”
“再说了,以你不逊色于天地奇兽榜的血脉资质,难道不能自己逃出去吗?”
野马大目一眨,它虽然不明白孟浮口中天地奇兽榜的意思,但也大概能明白是在夸奖自己,是以骄傲道:“我族血脉特殊,在晋入小妖层次便可幻形,只是这里的天地元脉品质实在太差,所以……”
孟浮闻言,倒是明白了野马的意思,同时又对其血脉的高贵程度暗自评估。
幻形之术,与化形相差极大。对于兽类而言,只有晋入大妖层次,才可褪去妖身,化作人形,故称化形。
而眼前这匹野马在晋入小妖后,便可凭借幻形之术幻化人形,虽然无法维持太久的时间,但非寻常兽类可使出的手段,由此看来,这匹野马的血脉,或可与天榜奇兽相提并论。
至于它现身相求的缘故,倒也不难猜测。小青云地底元脉的品质仅能使兽类晋为精怪,而野马血脉非凡,能够晋为精怪已是幸事,若要晋为小妖,只怕是有心无力。
如此一来,它凭借幻形之术逃出小青云的算盘便落空了。
见孟浮似乎有所了解,却又不愿先开口,野马心中固然愤怒,但却不得不道:“看来要你这卑微无耻的人类相助,不付出一点代价是不行的了。”
孟浮嘴角微翘,道:“愿听野马兄一言。”
野马大目一瞪,旋即道:“血契之誓。”
“呃……”孟浮一怔,旋即惊道:“你还知道血契之誓?”
“哼,我族传承精妙,血契之誓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野马不屑道。
孟浮暗叹一声,心中却是渐渐接受了这个提议。
所谓血契之誓,其实是一种颇为玄妙的誓约,但说起来又及其简单。这血契之誓与驭兽宗门人在灵兽身上刻下的魂识烙印相似,但却更为霸道。
若是修道者与灵兽间立下血契之誓,便需依照誓约所行,否则必定受到反噬,轻则走火入魔、道行减退,重则受伤身陨、投入轮回,并无丝毫可解之法。
“誓约的内容呢?”孟浮问道。
野马用马蹄掌在地上磨蹭了片刻,才道:“十年共生,俱荣俱损。”
孟浮冷笑道:“奉我为主,千年誓约。”
“不可能!”野马断然拒绝道:“主仆免谈,至多百年共生。”
孟浮微笑道:“那便百年共生。”
迎着野马略显愕然的双目,孟浮却极为轻松。所谓共生,其实便是将两者命运联系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半点留情。
而这百年共生,也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野马的高贵血脉,注定其不能接受霸道如心魔,严苛至主仆的誓约,这等天赋潜力媲美天榜奇兽的兽类,性情何等高傲,若是不成,宁愿身死也不愿屈从,其顾惜羽毛的程度,倒颇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
只是孟浮若是就这样救其逃出小青云,又有些不甘。
毕竟野马的潜力非凡,若是能成一助力,将来的道途无疑会平顺许多。孟浮虽也会受百年共生的誓约所限,但一方身死,另一方却未必会陨落,但元气大伤也是必不可免的。
不过孟浮岂会让这等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既然两者要立下血契之誓,将来百年的命运都是联系在一起,他所思所虑,必定会更为周全,以此来保全己身。
如此想来,这血契之誓带给自己的好处,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