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峤点点头,站起身来跟蔺长风一左一右扶起那年轻书生下楼去了。那紫衣女子浅浅一笑,跟着放了一角碎银在桌上,也跟着起身下楼去了。
楼上的客人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了愣,好半晌才有人道:“方才那位公子…似乎有些眼熟?”
“好像是…蔺家的大公子吧?”之前似乎听到那小少年叫他蔺叔叔?
在场许多人都不由得变了脸色,蔺家大公子早就跟蔺家断绝关系了,如今是跟着卫公子的。那方才那年轻书生……在想起方才自己议论的话,众人纷纷埋头吃茶,顾不得去同情那被蔺长风带走的年轻人了。
街边的一个小巷子里,那青年男子晶体的靠着墙壁望着眼前的三个人,“你们是什么人?”
蔺长风用折扇撑着下巴,好笑地看着他道:“你猜啊。”
年轻书生不由得被哽了一下,“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身后的紫衣女子浅笑道:“林公子,在金陵城里说星城郡主的坏话,你可知道后果?”
“你们是星城郡主的人?!”年轻书生脸色微变,扬起下巴道:“我说得是实话!难不成星城郡主能将全天下说她的人都杀了不成?”
紫衣女子低眉浅笑,“今儿一早,说星城郡主不是的人我们一共遇到了额十三个,但是…其中只有两个跟你一样。你说,为何我们只抓你们,不抓别人呢?”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紫衣女子淡淡道:“林公子,名松,字天寿。今年二十一岁,金陵人士。求学定安书院,授业恩师严同,曾是韩敏座下得意门生。啊,那两位个林公子一样的读书人,好像也是林公子的同窗?”年轻书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蔺长风笑道:“颜姑娘,何必跟他一般计较?不过是被人利用了的蠢材罢了。若不是咱们碰巧遇到了,谁有空理会这些小猫小狗的角色?”
颜罗衣闻言也不由得一笑,“长风公子说得是,既然如此……”
商峤上前,一拳狠狠地揍在了那年轻书生的肚子上。别看他年纪尚小身量不足,跟着南宫墨和商戎练了这两年的武,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还不跟玩儿一样。那年轻人一拳就被揍得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痛吟。商峤还不解气,又踢了好几脚,蔺长风看快要把人给打死了才拉住了商峤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道:“回去告诉韩敏,他好歹也是一代大儒,别玩这些无聊的把戏。星城郡主素来不爱看血流成河,所以…叫那老头儿收敛一点吧。”说完,蔺长风将一封没有封口的信函扔到那年轻人身上。便不再理他,拉着商峤与颜罗衣漫步走出了巷子。
外面的大街上人已经多了许多,三人漫步走在人群中。颜罗衣蹙眉问道:“就这么放了那些人,真的好么?”
蔺长风笑道:“那些人能知道什么?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正好墨姑娘要传话给韩敏,不然谁理他们?”
颜罗衣道:“我在金陵这几年,韩敏那老头也是知道一些的。性情固执不说,还睚眦必报。只怕不会听郡主的劝。”郡主和卫公子可是坑死了韩敏的儿子,韩敏不对他们恨之入骨就不错了。蔺长风笑道:“你以为这信只有韩敏会看到么?这一层层递上去,能看到的人多了去了,总有些人是要命的。墨姑娘也是心软,这些人这会儿闹得欢腾,等到燕王殿下能动了,这些人只怕没几个能活得下来。”他实在是有些怀疑,燕王选在这个时候去解毒,百事不管,是不是就打算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全部钓出来一网打尽。毕竟,若是一开始就将韩敏周襄给杀了,那些人只会隐藏的更深,也更加的仇视燕王府。现在这样让韩敏自己带着人折腾,燕王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简直是再方便不过了。
颜罗衣抬头看向蔺长风,两人对视了一眼默默无语。显然是都想到一起去了。颜罗衣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半晌才道:“林公子说的不错,郡主还是心软了。”但是,正是这份心软才让人觉得安心。无论是卫公子救了萧千夜,还是星城郡主的这封信,或许多多少少会有些麻烦,但是却让人感觉得到上位者的那一分仁心。哪怕,这是假的呢。燕王杀伐决断,与先帝一般的冷酷无情。不止是敌人害怕,做属下的又何尝不是胆战心惊?遇到这样的君王,一个可以忍受,两个可以忍受,但若是三个四个呢。压力太大了,手下的人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
比起蔺长风等人的悠闲自在,萧千炜和萧千炽却是一大早就忙的焦头烂额。自从韩敏被救走,萧千炽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一大早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事,朝中文武百官的折子就堆满了宫中书房的桌案。虽然如今整个金陵在燕王的掌控中,但是燕王毕竟不可能将所有的官员都给替换了。朝廷的运作也是一刻都不能停的,原本这些官员也都还算老实,除了极个别反应激烈被抓起来的,剩下的也都老老实实的在衙门里办差。本以为不用担心这些人,现在萧千炽才知道什么叫做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些折子有请奏放出几位重臣的,有说皇帝数日不朝,令朝野不安的。有各部要求拨款的,户部叫国库空虚,无钱无粮无法供养城里城外百万大军的。还有各地地方官员奏报各地民乱,灾害,瘟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