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鄚州巡抚黄达却很有意思。
这个人一直是一个很低调的人,靠近京畿,所以谨小慎微,向来都没有什么名动朝野的事迹,为官也只能算是马马虎虎,刚刚及格而已,鄚州在他的治理下,算不上繁荣昌盛,倒也能安居乐业。
这样一个官员,本是在平常不过的。
不过说来也怪,皇帝陛下吐血之后,这位平日极为低调的鄚州府尹,竟然是一时间在暗地里投靠到了四皇子刘子符的手下,而且极紧殷勤,献出了大笔的金银珠宝,甚至暗示过,鄚州行营随时听候四皇子的调遣。
这次兵变,四皇子还真是用上了他。
自兵变至今,黄达表现的都很积极,也很谦恭,是一个很听话的人物,但是在柳拓的眼里,仅仅是一条被四皇子利用的狗而已。
……
濠州行营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骑兵,座下的骏马出惊雷的马蹄声,无情地打碎着街道的宁静。
“嘶!”
冲在最前方地那几匹战马,正在有力地呼吸着京都地空气,保持着稳定地度,却在同一时间,痛苦地嘶鸣起来!
嘶鸣声从中而绝,数匹战马同时翻倒在地!
战马沉重地身躯狠狠地砸在了街道地青石地板上,震起几丝灰尘,却是震得街道似乎都颤了一颤,马头重重地与地面一撞,鲜血迸流!
而战马上地那些骑兵骑术再佳,却也被这突如其来地变故弄地措手不及,翻倒在地,还没有待他们从断腿地痛楚中醒过神来,自街畔地民宅间,几枝黑色淬毒地弩箭射了出来,狠狠地扎进了他们的身体。
就在当先几匹战马倒地,骑兵被弩箭杀时的同时,整条安静地街道上忽然传来了无数声嘶嘶响声。
这些响声不是自那些奔驰地战马口鼻中,而是从地上出来地,京都地街道地面上铺着方正的青石,而青石之间地缝隙,则是由黄土填实。
那些嘶嘶声,便是自这些青石板之间地细细黄土之中。
同一瞬间,长街之上青石板间的黄土忽然绽裂!
街道两旁似乎有什么神奇的力量,竟从开裂地黄土中,弹起一根细细地黑色皮索,皮索太细,无法系上钩刺,但却隐隐可见闪耀着幽幽地光芒,应该是淬毒的细针。
数十条黑色地特制绊马索,就这样突兀而神奇地出现在前一刻还是一片坦途地街道上!
无数声闷响同时响起,鄚州行营地骑军大队在这一刻遭受了无情地打击,总计约有三四十骑,便在这数十条绊马索前,堕下了云端,砸向了深沉地土地。
一时间,街道上人仰马翻,惨呼连连,不知道多少人或马筋断骨折,重重地砸在一起,翻滚着,流着血。
紧接着,嗖嗖地破空之声响起,这些响声就像是幽冥之中前来收割收命的令哨,令人心惊胆颤,无数地黑色弩箭,从街畔地民宅里射了出来,射在那些摔在地上地叛军身上,瞬息间停止住他们地惨呼声。
起兵后方的不对顿时都目瞪口呆,一时呆立在地。
他们想到了在这条幽静的长街会隐藏着都察院和京都府的暗黑杀手,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对方的手段竟然是这般快捷有效,狠辣无情。
十几条街道,在同一时间,传来人仰马翻的悲嘶,幽静无比的十几条青石道路,在这一刻完全沸腾起来。
不过刹那时间,十几条青石道便多了一百多名死人,这些死人的身上都插着弩箭,而埋伏者没有射马,那些断肢中毒地战马无力地躺在地上,躺在主人们的尸体旁边,一边痛苦地嘶鸣着,一边一下一下蹬动着马腿。
场面极其凄惨!
叛军经此一阻,骑兵之势被迫一顿,被京都街巷束住身躯的队形不由得有些慌乱,然则便在这一刻,只闻得军中数声暴喝响起,在一时间内,清晰有力地出了命令,稳住了先锋营。
紧接着,持盾兵由后赶上,踩过长街之上的血泊,奋勇无比地破开街道两侧的民宅木门,冲入了那些幽暗的空间之中,一时间,街道左近尽是喝杀之声,却看不到厮杀的真实情况。
啪的一声,一座民宅破开一个大洞,一名浑身是血的叛军就这样被人刺死,跌了出来。
此时在那些民宅内,不知道还有多少军士正和埋伏在此的都察院以及京都府部属,进行着凶险的厮杀。
叶道骑于马上,于军旗之下凝视前方,猛地取起手中的马鞭,用力地挥下。
“呜呜呜……!”
一阵急促的号角在惨烈的战斗中响起,于是,跟在起兵后面的军士们,奋勇地左右分开,凶恶地扑向了两边的民居。
此时长街之上犹有惨呼之声,民宅之中犹有刀锋入骨之声,尸体倒地的闷声,却极难看见都察院以及京都府部属的身影,只知道这些人正在街旁的民宅内进行着杀人的工作。
时不时地从民居里飞出尸体,残缺不全的尸体,有叛军的,亦有紫衣或者黑衣的暗夜幽灵们。
街道两畔的小楼民宅上顿时出现许多箭洞,埋伏在其中的都察院以及京都府部属,持弩击杀那些在长街明处的叛军们,睁眼瞎的叛军们纷纷中箭倒下。
小小的十几条长街,却比京都四门更难攻克。
叛军的号角越来越响,叛军主将们都知道,要想靠近皇宫,这是一条不得不杀过去的血路,所以号角声中,叛军们搏命般地扑向两边的民居,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