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弘时阿哥心有夺储之心,却是没有回天之力,皇长子的身份一无是处,再若是连个同盟都没有,光是对付雅思琦一个人都困难重重,更不要说有自己亲生阿哥在手的冰凝和惜月了。看小说到网因此对于自己身边最亲也是最重要的额娘,弘时阿哥当然是极其看重也是份外依赖,虽然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小皇孙在手,但毕竟也是还未出世,能否顺利出世,也完全在于淑清的全力相助。
认清自己的形势之后,弘时当然是万分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跟淑清透露了这个天大的秘密,非但没有让她安心,相反完全吓得她魂飞魄散,委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也不可能再跟淑清说刚刚那一番话全都是跟她开玩笑逗开心的。既然没有半点法子,那也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先请来太医,开些安神的方子服侍淑清喝下,又陪了她大半天直到终于睡下,弘时阿哥这才稍稍踏实下心来回了自己的房里。
安神汤药的效果非常好,淑清一下子睡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因为有弘时阿哥的吩咐,众人也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打搅自己家主子。待淑清在明晃晃的大太阳之下睁开眼睛,顿时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昔是何年的感觉,缓了半天的神儿这才猛然间意识到小皇孙没了,向雅思琦和盘托出雨虹怀了身孕之事,再有就是得知弘时阿哥在皇上身边暗插心腹图谋大逆不道之举。
当意识全部回复到脑海之中后,淑清真是恨自己,恨自己怎么把这些事情全都想了起来,若是一切的一切统统忘记了,就像当年冰凝得了失心症似的,那该有多好啊!于是她又开始痛恨老天爷,恨老天爷厚此薄彼,只让冰凝得到解脱,却要她尝尽人间疾苦、痛不欲生。
淑清确实是因为深受情与理的深深折磨,几近癫狂。一个是夫君,是理,一个是儿子,是情,她能舍弃得了哪一样?若是时光倒退十年,她仍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或许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大义灭亲,不是说厚此薄彼,而是她知道,凭借他对她的宠爱,凭借弘时还是少不更事不懂分寸,凭借那时的他还不是帝王,凭借那时的弘时阿哥还没有跟他八叔走得这么近,一切的一切都有周旋回转的余地。
相反这件事情若是发生在十年前,反倒是大义灭亲才能够成全所有的人,淑清既可以守住了自己的规矩,又能够保全了自己阿哥的平安。倒不是说那个时候的王爷因为爱情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做出偏袒决定有失公允,而是说尽管弘时阿哥也会因为东窗事发而难逃惩处,但是家法哪里会抵得上宫中的大刑?十几或是二十板子下来,顶多养上一两个月的伤就好了。然而若是放在今天,淑清绑了这个逆子前去大义灭亲,弘时阿哥能否捡回来半条命都是未知数。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识过宫中大刑,但是秦顺儿和小柱子却是活生生的例子,小柱子是在王府受的惩处,秦顺儿是在宫里受的大刑,要知道秦顺儿可是皇上的心腹奴才,小柱子不过是冰凝的大管家,现在秦顺儿可是,而小柱子虽然瘸了条腿,但是还能在园子里讨个花匠的差事。
想到这里,淑清登时觉得不寒而栗,她实在是不敢再想下去,不敢想像有朝一日皇上得知了实情之后,弘时阿哥会受到什么样的严厉惩处,然后她的脑海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弘时阿哥血肉模糊地倒在一片血水之中的惨绝人寰的画面,当即“啊”地一声大叫起来,嗓音尖锐持续时间又长,将在外间屋当差的菊香等人吓得浑身瘫软,以为自家主子遭了刺客袭击,一个个也顾不得规矩礼仪,统统都冲了进去,就连在院子里当差的奴才们也以为自家主子发生了什么不测,也都一个个地朝屋子里冲进来。
菊香等人率先冲进里间屋之后并没有见到什么蒙面刺客,心中总算是踏实了一些,然而当她们见到淑清一个人斜靠在床头,披头散发,一脸惊恐万状的样子,刚刚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启禀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见到慌里慌张冲进来的这些奴才们,淑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于是神色尴尬地回应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怪吓人的,你们,你们这么多人跑进来,成,成何体统?”
菊香几个人因为担惊受怕才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结果非但没有见到什么刺客,反而被主子训斥一番,简直是委屈透顶。
“回主子,奴婢刚刚听到屋里有异动,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嘛,就是做了一个怪梦而已。”
“可是……”
“行了,行了,不是都说了是做梦吗?一个个的都杵在这里想要干什么?是不是你们的差事都太轻闲了?”
“不是的,不是的。”
“那还傻愣在这里做甚?看来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皮痒了。还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再不去做差事小心扒了你们的皮。”
淑清连蒙再吓唬一番,总算是将一众奴才都轰到了门外,待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虽然不可避免地要想弘时阿哥的谋逆谋反之举,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就算是她劝说动了弘时阿哥将安插进去的心腹奴才撤出来,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罪名已经成立了,既然泼出去的水已经不能够收回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让弘时阿哥折腾去吧。事成了,自是皆大欢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