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思琦当然知道众人都格外地好奇她想跟冰凝说什么话,原本她是不想大张旗鼓地公之于众,倒不是为了跟众人隐瞒,而是想要给冰凝留些脸面,然而此刻眼见着瞒也瞒不过众人的耳朵,另外一会儿这个事情也是要见分晓,索性旁人愿意听就听吧。于是她就大大方方和冰凝两两落座,又大大方方地重新开了口,只不过嗓音要比刚才的“迎接词”低了许多。
“妹妹呀,你前些日子身子不大舒坦,养了这几天,虽说已经没有大碍,但终究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所以呢,想要好利落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前天老十三也病下了,连昨儿的早朝都跟万岁告了假,今天也还是没有好,怕过了病气给万岁爷,只能是连万岁爷的寿辰宴都参加不了。你身子才刚刚好,我也是担心你病气没有完全去掉,万一过给了万岁爷就不好了,所以,一会儿寿宴开始的时候,你的座位我给你换了个位置,妹妹可是不要对姐姐心生怨恼呀。”
雅思琦话说得很是委婉,又在情在理,确实是挑不出半点错处来,而冰凝本就不是在乎这些名利之事,又对皇上早就死了心,因此不管雅思琦怎么安排她也不会有什么不满,于是只微微笑了一笑就答道:“多谢姐姐体恤,一切都听姐姐的吩咐。”
不管雅思琦怎么安排座次,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冰凝一定不会坐在她平常应该坐的位置上,也就是皇上的左手边,因此这个安排看似合情合理,但仔细琢磨起来不免有掩耳盗铃的意味。只是刚刚雅思琦对冰凝的到来太过主动和热情,令众人即便心生疑虑,又因为有前面的“热烈迎接”,一时间众人都看不清风向,就连一向精明的惜月都很是糊涂起来,于是不得不选择了三缄其口,静观事情展,切不可贸然行事站错了队伍。
这边刚刚说好,那边就传来了“万岁爷驾到”的通禀之声,于是众女眷齐唰唰地起身,雅思琦带头迎在前面,向刚刚跨步进了房门的皇上行请安礼。皇上自然是照例摆了摆手,让众人起身落座。
皇上十分勤政,官员们每十天还能歇息一日,而他则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当中,只有大年初一和生辰这两个日子给自己一天的放假。不过话虽然这么说,只是真正放假的时候,除了免了群臣上早朝之外,他是从早到晚忙,这其中又有多少是自己的私事呢?实际上几乎又是全都交代到了公务上面,所以说,也只有到了现在这个寿宴时分,他才算是真正地放松下来,才算是得到了片刻的歇息。
此刻见女眷们一个不落地全都在场,阿哥格格们也是无一例外全部就座,心里头就有一种特别踏实、特别满足的感觉。都是帝王是高处不胜寒,又是一个整天忙于公务之人,这种天伦之乐对皇上而言,确实是一种“享受”,不是轻易能够得到的,因而对于后妃、阿哥格格们一个不落地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或许可以称之为“感动”吧。
按理说他是帝王,众人都是削尖了脑袋都要往他的眼皮子底下凑,只是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又有多少是虚情假意,恐怕以他的这双鹰眼和睿智头脑,偶尔也会有分辨不清的时候,但是现在,他没有半点疑问,在座之人全都是待他以真情,尽管其中有些女人因为争宠或是为了自己的阿哥而存了私心,有些阿哥们为了储君之位存了私心,但是这些都是人之常情,他自己亲身经历过,也就能够充分理解。毕竟夫君只有他一个,哪个女人不想与他天长地久?相反,像冰凝那样的女人不把他放在心上才是令他最头疼的。毕竟储位也只有一个,哪个阿哥不是心存鸿鹄之志?相反,像天申阿哥那样整天把心思花在吃喝玩乐上面才是令他最心急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将目光转到了冰凝和天申两个人的身上只见冰凝仍是一副不冷不热、不卑不亢的姿态,而天申阿哥也是一如既往地凡事不当回事儿、吊儿郎当的模样,心里就一阵阵地觉得格外堵心。
不过今天是自己的寿辰,一年难得地放松一回,于是他摇了摇头,暂且放下这些不愉快,而是换上一副轻松和蔼的面容面对众人。
“好了,今天难得轻轻松松,朕心里高兴,你们也不必拘束,现在已经是到了晚膳的时辰,老十三身子未愈,没有了其它的人,那就移步膳堂吧。”
皇上自然是走在前头,雅思琦紧随其后,嫔妃们按位份高低一列纵队,亦步亦趋地来到了隔壁的膳堂。即便是几步之遥,但是因为冰凝只隔着雅思琦一个人,若是想要有所行动的话,还是能够轻易得手的,因此平日里从来都是步态优雅、仪态雍容的雅思琦今天突然间东张西望起来,不但频频是回头,还差点儿一步踏空,险些撞到正在前面走路的皇上,即是惊出了众人一身的冷汗,也令她自己捂着心口后怕了半天。
膳堂也是格外用心地布置一番,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很是应景。照例是皇上先落座,雅思琦随后,再然后就应该是冰凝了。因为雅思琦有话在先,冰凝就没有挪动脚步,而是静候皇后的吩咐。雅思琦知道她是在等候自己主动出面,于是也没有在皇上面前故作姿态,而是将刚刚对冰凝所说的那番话又当着皇上的面原样地复述了一遍。
“启禀万岁爷,臣妾今天擅作一回主张,不过,也是迫不得已。年妹妹前几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