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不敢贸然行事,于是瞬间又变成了一个锯嘴的葫芦,可是把一旁的翠珠急得火上房似的。月影害怕惹恼了十四阿哥,翠珠当然也是不想惹恼了他,只不过原因不同罢了。月影不想惹恼他是为了保住自己一条小命,而翠珠不想惹恼他,当然是害怕他一怒之下情绪冲动结果了月影的小命,那岂不是他一辈子都要活在悔恨与内疚之中?这种结果对十四阿哥痛苦万分,对翠珠何偿不也是痛苦万分?因为只有他快乐,她才能快乐,只有他幸福她才能幸福,翠珠的一切喜怒哀乐,全都取决于十四阿哥。
深明其中道理的翠珠当然不能任由月影因为沉默不语而再次激怒十四阿哥,于是赶快用眼色示意,见月影根本没有半点会意,急得她只能是铤而走险。
“你不是皇贵妃娘娘的丫头吗?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的娘娘的丫头,你怎么就不敢说呢?”
月影弄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但是她眼看着翠珠开口说话之后,十四阿哥的态度明显地缓和了下来,不想因为早早丢了性命而没能办成差事,月影自然是识实务为俊杰。
“奴婢,奴婢是皇贵妃娘娘的丫头,名叫……”
“你真的是娘娘的丫头!真的是娘娘的丫头!快,快,快别在院子里吹冷风了,赶快进屋,赶快进屋。”
天壤之别的态度变化,再一次令在场之人震惊无比。就算是皇贵妃娘娘的丫头,那也只是奴才,不是主子,而十四阿哥不但是主子,还是皇亲国戚,哪里需要对一个丫头这般谦恭,待若座上宾客。他们家爷不是从来都对皇上不屑一顾的吗?都敢跳着脚地对骂,怎么才过了三年时间,就变成怂包了?连皇上死了的女人的奴才都奉若上宾,他们家爷这又是在唱哪一出?难不成是明里向皇上示弱,麻痹皇上的神经,暗地里另有其它安排?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十四阿哥为何要对一个奴才如此恭恭敬敬,但是翠珠知道,不过除此之外,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向他禀报,因此在将月影迎进屋里之后,担心他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一时冲动做出错误决定,所以赶快找个机会示意了他的贴身奴才福喜。
“快着,我有要事向爷禀报,现在寻不到机会,晚了怕是要坏大事了,你赶快编个谎话,请爷到密室里。”
在皇宫中翠珠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但是在十四府里,她的身份可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可是被十四阿哥“收了房”,向穆哲大福晋敬过茶的人,更是被十四阿哥上书皇上请婚之人,尽管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做成,但是十四阿哥的态度摆在了这里,因此就连十四阿哥的贴身奴才福喜都会听命于她,因此见翠珠如此吩咐,也是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直接心领神会地下去办差了。翠珠吩咐完毕,知道十四阿哥这个时候心思完完全全地都放在了月影的身上,就好像她完全不存在似的,因此趁着奴才们走马灯般端茶倒水之际,悄没声儿地溜出了堂屋,然后几个闪身之后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翠珠确实是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因为她先于十四阿哥来到了密室,静候他的到来。经过了刚刚那场完完全全超出了她预期与想像的久别重逢场面,翠珠虽然被十四阿哥彻底地冷落在了一旁,不过她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妒忌之心,相反内心中充满了对他的理解与同情,更是不想他因为月影的到来而出现半点闪失,只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护得一些是一些,所以她才会这么迫不急待地要在第一时间禀报一切。同时也正是因为这个意外的“久别重逢”,令翠珠在一瞬间似乎成熟了许多,她早就忘记了与十四阿哥之间的男女之情,取而代之的是信心、勇气与力量,决不能让她们家爷有半点的闪失。
不多时,密室的暗门微微地松动了,紧接着,门口就闪现出来十四阿哥的身影,翠珠见状,赶快上前一步行礼请安。
“奴婢给您请安了。”
“翠珠?怎么是你?你怎么……”
十四阿哥一见是翠珠而不是福喜所言“眼线有要事相禀”,当即是恼羞成怒。
“你怎么去了宫里几日,竟是学会欺骗爷了?你到底是何居心?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翠珠眼见着十四阿哥误会了她,当即就是跪下认错。
“回爷,回爷,奴婢骗了您,是奴婢做错了,可是奴婢也是有急事相禀呢!皇贵妃娘娘曾经当着奴婢的面,把她的丫头托付给奴婢,奴婢没有机会把这个事情禀报于您……”
“什么?你说什么?娘娘,娘娘她亲自把她的丫头托付给了你?娘娘怎么说的,怎么说的?你到是快快告诉朕,快快告诉朕啊!”
翠珠算是彻底地拿捏住了十四阿哥,只要是提到皇贵妃娘娘,就是天大的事情都有回旋的余地,果然,这一次十四阿哥几乎是要跟她翻脸六亲不认了,然而一句“皇贵妃娘娘”出口,即刻转危为安,上一次是月影,这一次是她,屡屡依靠这个法子,屡试不爽,阿弥陀佛,皇贵妃娘娘可是要保得她们这些奴才一世平安哟。
翠珠匆匆忙忙地在心里头谢了冰凝一番,这才回了话。
“回爷,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才五更天的功夫,娘娘就将奴婢喊了过去……”
“那天是哪一天,到底是哪一天?”
十四阿哥真真的是急红了眼,他正疑云密布之际,急需要知道确切的时间来佐证,却是不想翠珠直接给他来了个“那日”。
十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