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哈齐也不躲,由着皇帝踢,反正,也不太痛。
“皇上堂叔,侄儿没打他,是他自己没力气,轻轻一拍,就倒地上了。”
皇帝冲着那个厚脸皮的侄儿一阵狠瞪,可惜,某人一点儿不在意,只笑嘻嘻招手叫儿‘女’近前,“扶着你们汗玛法,看他老人家气得。”
皇帝气极而笑:“朕是为着谁气着的?”
雅尔哈齐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回头冲跟着的皇帝的皇子们猛使眼‘色’,可惜,上至三阿哥,下至十七阿哥,无人一出来替他说话。
他们又不是雅尔哈齐,他们要是把自家老子惹火了,那可是真火,雅尔哈齐把老爷子气着了,顶多不过挨他们家老子几脚,他们就惨了,那指定是一顿板子,他们又不是皮庠了,谁敢替这个痞子求情。
弘英扑到皇帝怀里,眼泪汪汪道:“汗玛法,弘英不要阿玛死,不要额娘死。”
皇帝呆了呆,回头狠狠一瞪雅尔哈齐,搂着弘普哄道:“弘英乖,你阿玛和额娘不会死的。放心吧。”
弘英在皇帝身上蹭了蹭,皇帝嘴角‘抽’了‘抽’,鼻涕,这臭小子把鼻涕蹭龙袍上了。
皇帝身边的皇子也都看到了,却无人出声,一个一个转开头去,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弘英一点儿没觉着自己做了一件开天劈地般的宏伟壮举,只扯着龙袍拿俩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看着皇帝。
皇帝头痛地看看这几个素来聪明伶俐的孩子,见他们个个一脸悲壮,也不知道雅尔哈齐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皇帝按压住怒气,轻声问道:“弘普,你阿玛这两个时辰都和你们说什么了?”
弘普垂下眼皮:“回汗玛法,阿玛跟我们‘交’待了府里以后的事儿,让弘普好好带大五个弟弟妹妹,说他和额娘这一去是九死一生,未雨绸缪,先把后事‘交’待了,以防不测。”
皇帝放开弘英,回头四处张望,找了半天,从一个‘侍’卫身上把配刀连鞘扯了下来,回身冲着雅尔哈齐就一阵‘抽’打,雅尔哈齐挨了两下,反应过来,转身就跑,边跑边嚷:“皇上堂叔,你‘抽’我做什么,痛,痛。”
皇帝把刀当板子使唤,追着雅尔哈齐一边‘抽’一边骂:“我把你个‘混’蛋玩意儿,你做什么吓唬几个孩子,啊?我打死你我,你个‘混’帐东西,还让弘普带大几个弟弟妹妹,你这个做阿玛的是干什么的,啊?你看看把几个孩子吓得,那嘴‘唇’都青了,还九死一生,‘交’待后事?朕也不等了,这会儿就打死你。”
殿里殿外站着的皇子、‘侍’卫、太监、宫‘女’、和尚、孩子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场上暴怒地追打雅尔哈齐的皇帝。
这是皇帝?
那个在位四十八年的皇帝?
那个泰山崩于面前亦不变‘色’的皇帝?
那个最讲究修身养‘性’,清虚栖心,神静心和的皇帝?
那个英明神武,睿智果敢,仁和宽厚,乾纲独断,冲龄继位,一肩担负天下的皇帝?
看着时不时被皇帝手上的刀鞘‘抽’一下的雅尔哈齐,九阿哥目中掠过一丝妒意,这个雅尔哈齐,凭什么能得到皇阿玛这样的宠爱,当初,自己那几十板子,还是下面那些个低贱太监行的刑,轮到他时,却是皇阿玛亲自动手,凭什么,自己才是皇阿玛的儿子呀?
回头看到站在场边瞪大眼看着自家阿玛挨打的弘普几兄弟,九阿哥转了转眼珠,走到他们身边。
“弘英,你们怎么就看着自己阿玛挨打?作为人子,不是应该上去护着吗?”
弘普弘芝弘英惠容一起,又转开头去,无人理他。
九阿哥尴尬地轻咳一声:“怎么?你们这是怕痛,不敢去护着你们阿玛?”
这一次,别的皇子也听到了,一起看向这几个孩子。
弘普见堂叔伯们都看过来,板着小脸:“弘英,回九堂叔的话。”
弘英听了自家大哥的吩咐,方才回头对九阿哥道:“九堂叔,我们为什么要护着阿玛?汗玛法打他自己的晚辈,他都不心疼,我们做什么上去拦他?”
一众皇子们全都呆住了,这么多年,他们一犯错,额娘们就赶紧替他们请罪,唯恐皇阿玛怪罪,难不成,都错了?
“可他不是你阿玛吗?”十六阿哥好奇地问。
,“回十六堂叔话,阿玛是我们的阿玛不假,可他也是汗玛法的侄儿,侄儿做错了事儿,做叔叔的把侄儿打一顿,又不是啥稀奇事儿,这挨打的虽是我们的阿玛,这打了,也就打了呗。你也是学《孝经》长大的吧,这也是孝道呢。”
九阿哥还不愿意放过去,开口为难弘英:“作为一个孝顺孩子,你们是不是更应该替你们阿玛把不是担过来?”让这几个小子上去,皇阿玛肯定得停手,皇阿玛一停手,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就得把这气忍着,越忍,只会越生气,以后,雅尔哈齐就有难了。
九阿哥这话一出口,皇子们的眉头都动了动,这老九,这心也太黑了吧,这几个侄儿才几岁,就这样挑拨着人家去挨打,这是不是太过了。
弘普与惠容也皱了皱眉,对视一眼,弘普看了弘芝一眼,弘芝会意点点头。
“九堂叔,知道我外祖父吧?”
九阿哥点头,当然知道,刑部尚书,正二品官儿,能不知道吗?
弘芝清咳一声:“外祖父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