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念过后,恰见杨伯墉热剑就要落下。众人皆张大了嘴,等着剑落下的时的一声惊呼,哪知摩凌敌红通着脸,竟然诡异一笑,剑从地上抽出,迎着日光一照,登时反射出强烈的紫光来。
祁连派的剑都带有各种色的光,而这反射太阳的紫光,即便是在几丈开外的人,也会被刺痛的流泪,更何况近在咫尺的杨伯墉。杨伯墉本来要一剑砍下,猛然间强光刺来,脑子嗡嗡几声,双目眩晕般痛,哇的一声,弃了长剑,捂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兔起鹘落,谁也没有想到。摩凌敌趁机一领,一杆长剑就要向杨伯墉头颅斩落。章朝华大惊,可这时想要去救已是不及,眼看这一剑就要砍下。张玉芙悲痛难当,捂了眼睛不忍再看。
然而但听得当的一声,台上归于沉寂,张玉芙再睁眼看时,只见一个身影儿拿着长剑,正立在台子上,却是她最不愿见到的大师哥王耀灵!
原来王耀灵时刻提防着摩凌敌使彩剑反射之法,如今一见他使出,心里念着同杨伯墉的同门之谊,头向后一撇,身子已往前跃了上去。就在众人揉眼睛时,王耀灵已站在了台子上,挡开了摩凌敌的一剑,顺势一掌将摩凌敌送下了台去。
终南派的人见是王耀灵上来相救,先是一愣,随即又开始大骂起来:“少在这里装了,你以为你假发善心我们就会原谅你吗?”
安逸乐这时瞧见王耀灵上来,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目瞪圆,内心无比激动,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颤,心中想道:他果然来了,他果然来了!
王耀灵对台下的骂声充耳不闻,向着杨伯墉眼上的睛明、攒竹、鱼腰三穴上轻点了几下,过不多时,杨伯墉眼睛清爽不少,缓缓睁开。
他知有人相救,正想开口道谢时,抬头一见站在面前的竟是王耀灵,心底立时如打了一个惊雷,抓起剑来照着脑袋便劈。
众人之前见终南派的人开口大骂,已觉惊奇,如今见杨伯墉受恩却反而拔剑相向,都大感奇怪:这不是终南派自己的人吗,怎么一见面竟然还打了起来?
好在王耀灵熟知杨伯墉的性子,向后一退,这一剑劈得空了。杨伯墉瞪红了双眼,又是三剑直捣要害,口中骂道:“混账东西,谁要你救我,吃我一剑!”
王耀灵躲开攻势,张口道:“杨师弟,你且停一停,待我把话说完。”杨伯墉骂道:“说完,你这忘恩负义的狗徒,今日定要让你伏诛!”
众人眼见这师兄弟反目相向,都面面相觑,颇感不解。章朝华见群雄对己派纷争有些不满,只得道:“杨师兄,你先回来,待我和众位英雄说明!”
杨伯墉听了这话,翻手收剑入鞘,狠狠啐了一口,转身而退。
章朝华起身走到台子中间,脸色沉沉,对众人一抱拳,又指着王耀灵道:“诸位英雄在此做个见证,王耀灵杀了本派的掌门和授业恩师张承沅,也是在下的泰山,现已按着岳丈的遗嘱将此人驱逐出终南派去。眼下他不是终南派的人,他既然打胜了,那就由我来挑战他!”说完,剑锋一动,剑尖闪着寒光,指向王耀灵的咽喉。
台下一阵躁动,大家对这事都感到突如其来,不知该如何应对。卢碧吟此时早已气的咬牙切齿,红着脸色,指着章朝华骂道:“你胡说,耀灵哥这一年都没回过终南派,而且他又怎么会杀他师父?倒是你昨天一见面就要杀他,是何居心!”
章朝华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师父身上有一封血书,上面写着王耀灵的事,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在终南派下的手?”
这时候,葛命天站了出来,高声说道:“王少侠的武功再高,也未必高得过他师父,请问他如何能杀得了他?”章朝华道:“家岳是中了毒后,才被他砍死的。”
葛命天哈哈笑道:“那好,你倒是说说,尸首从何处拿到的?”章朝华张口道:“当然是在终南院中….”说到这里时,才觉自己露出了破绽来。
葛命天一抓把柄,不肯放松,又扬声大笑,运起内力高声道:“你先前还说他不一定在终南派下手,那他既然杀了人,为何要把尸首带回到终南院去?难道要让你们去察觉出来吗?”
章朝华嘴角一撇,然而很快归为平静,说道:“那也可能在终南派下的手,这你可要问他自己了。”葛命天哼的一声道:“那好,你说说看,王少侠杀他自己的师父,用意何在?”
眼看着一场比武竟变成了恩怨纠纷,有的英雄看不住了,走出来高声道:“章掌门,王少侠,你们间的事,请你们私下解决,眼下是英雄大会,可不能耽误了大事。”此言一出,底下立时有人应和道:“对,你们自己私下里解决去。”“大会选盟主要紧。”
这时,王耀灵的心里如同万箭攒心。他此时已知道师父必然是罹难了,而且整个终南派都认为这事是他干的。望着昔日和自己同门习艺的师弟们如今恨不得除己而后快时,王耀灵眼中溢出了些泪水。
章朝华点点头,冲着众人鞠躬道:“是,下面就我来挑战挑战王大侠!”收剑到手,做了个请字。王耀灵抹去眼眶泪水,也举出长剑来,暗暗道:“这人武功进展定然比杨伯墉还要快,慎之慎之。”
众人见两人作势要斗,也都止了喧闹,静静地看着。这时,日光已开始偏转,直直的烈光,正射在王耀灵的眼睛上,王耀灵眯起眼睛,长剑一遮,恰好挡住了些阳光